在他口中,萧宁的母亲虽然是柔然美姬,但为人柔弱没主见,一心一意的信赖萧寂,为萧寂生儿育女,只是命不好,才只留下个女儿。
萧寂觉得自己命硬,才在去世前嘱咐妹妹替他养育女儿,让女儿以侄女的身份祭拜他。
曹侍郎冷笑,“既然萧大将军和萧宁的母亲感情甚笃,萧家祠堂中为什么只有萧大将军的牌位?”
“本王在北疆时,从未听萧校尉提起与曹侍郎有旧。”虞珩忽然往前半步,质问道,“曹侍郎为何会知道萧家祠堂的事?”
纪新雪眼中浮现诧异,默默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话。
如果不算上次请求完婚的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虞珩在大朝会主动开口。
曹侍郎侧身避开虞珩的目光,含糊道,“我与北疆郭将军有旧,才会知道这点。郡王莫要忽视重点,定北侯的话……”
“你说的北疆郭将军,是郭茂?”虞珩打断曹侍郎的话。
曹侍郎迟疑了下才点头。
虞珩立刻转身面朝长平帝作揖,朗声道,“曹侍郎有意欺瞒陛下,请陛下治他欺君之罪。”
不仅曹侍郎脸色大变,原本揪着萧宁生母不放的朝臣也立刻指责虞珩冤枉人。
“本王是否诬陷曹侍郎,只要等明日郭茂随灵王回长安,陛下当着众多朝臣的面问他,有没有与曹侍郎说过萧家祠堂中的牌位就能真相大白。”虞珩丝毫不为众人的指责恼怒,依次与所有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的人对视。
他与郭茂打过很多次交道,那是个为人粗犷却有颗赤子之心的单纯人,北疆的老将们最喜欢的先锋。
若是长平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问郭茂这件事,无论曹侍郎说的话是真是假,郭茂都不会承认。
况且郭茂承认也没什么,对虞珩来说,只是在防患于未然的时候防心过重,既没给曹侍郎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也没影响到朝堂。
与曹侍郎有相同想法的朝臣却因为虞珩强硬的态度心生退缩,悄无声息的回到人群中。
长平帝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察觉到虞珩的改变。
从前的虞珩站在朝堂就像失去阳光的植物,双目无神的等待阳光。如今的虞珩虽然只说几句并不尖锐的话,但从内而外的散发着攻击性和目的性。
令虞珩去北疆协助纪 屿稳住脚跟之前,长平帝就看出虞珩和纪新雪一样的没出息,只想守着安国公主府几代的积攒做富贵闲人。
这让看好虞珩多年的长平帝很失望。
但彼时长平帝几乎将所有闲暇的精力用来思考如何使纪新雪振作,虞珩就只能排在后面。
终于看到虞珩改变,长平帝本该欣慰。
然而他的眼角余光总是不自觉的落在次子亮晶晶的眼睛处,心中除了绵延不绝的苦涩,再无其他。
长平帝还没想好究竟要拿这两个人怎么办,毫不犹豫的将怒火发泄在试图给他找事的朝臣身上。
曹侍郎的消息来源并非郭茂,因为自知说不出口,才会随便说个有印象的北疆将军,试图蒙混过关。
他万万没有想到虞珩的态度会如此强硬,心虚之下,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
感受到长平帝的怒火,曹侍郎立刻放弃抵抗,跪地求饶,被罚禁足三个月,手头的事皆由手下的郎中处理。
因为出头鸟被‘砍头’,朝臣们皆不敢在长平帝格外暴躁的时候再多说什么。
追封萧寂,蒙荫萧宁之事立刻尘埃落定。
松年又拿出第三封圣旨。
是允许纪 屿、纪明通、纪新雪和纪宝珊出宫开府的圣旨。
对于儿女,长平帝一如既往的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