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屋子里看着你,哪儿都不去。等太医诊完脉,立刻回床边陪着你。”纪新雪耐心的许出承诺,将虞珩当成还不会说话的小孩子哄。
虞珩仍旧没有松手,始终平静的眉目却掀起几不可见的波澜。
纪新雪抬起另一只手抚平褶皱,语气更加温柔,“快点好起来,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虞珩的眉心再次紧皱,绷紧的手指却缓缓放松。
纪新雪没急着抽出手,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
林钊和朱太医正头靠头小声嘀咕,青竹和紫竹背对他守在屏风左右。
纪新雪在虞珩的眉心烙下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成功达成手指没能做到的成就。让虞珩的眉心恢复平整。
他抽出手,在虚张的五指间安抚的拍了拍,才按照原本的想法退开。
林钊在纪新雪弯腰哄虞珩松手时,快步挡在朱太医和纪新雪之间。
他低声对朱太医道,“前日封地送来两颗百年参给郡王补身体,等会我让人将其送到太医的住处。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郡王,若是有余下的参片,你只管拿去补身体。再过几日,又能有五颗百年参送到。”
朱太医闻言,脸上的深沉陡然变得僵硬。
百年人参?
只用几日?
以襄临郡王的情况,正是虚不受补的时候。他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只敢在襄临郡王的药汤中添几根参须,涮个味道。
岂不是相当于白得两颗百年参?
半晌后,朱太医痛苦的闭上眼睛。
怎么又是这样!
每当他对襄临郡王失望至极的时候,都会因为安国公主府的大方,清楚认识到,不是安国公主府求着他给襄临郡王调养身体,是他求着安国公主府,允许他为襄临郡王诊脉开方。
“好!”朱太医咬牙切齿的应声,再睁开眼睛时,脸上只剩下热情的笑容,“您放心,郡王毕竟底子扎实,前段时间又养的好。我保证,郡王身子骨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林钊笑着点头,“劳烦你费心,等到郡王痊愈之日,公主府还有重谢。”
朱太医捂住胸口。
难道两颗百年参还不算‘重’谢?
终于摸到虞珩的脉,朱太医嘴角的笑容陡然凝滞。
他忽然觉得,如果病人是襄临郡王,两颗百年参确实担不起重谢。
脉虚凝滞,忽急暂慢。
劳累过度牵扯旧伤、大喜大悲导致气滞、梦阳过勤阴阳失衡……
啧,不愧是襄临郡王,戌时睡下,居然丑时才起热。
看在两颗百年参的份上,朱太医列下药方后,事无巨细的对林钊讲解虞珩忽然高热的原因。
纪新雪依照承诺,悄无声息的回到床边,坐在虞珩身侧。他牢牢握住虞珩的手,仔细将朱太医的话记在心底。
听到朱太医说劳累过度、牵扯旧伤,纪新雪眼中浮现愧疚。
是他欠考虑,交代纪明通以纪成的名义将虞珩调出长安的时候,没考虑虞珩可能会有的心思和奔波的路程。
又听到朱太医说大喜大悲、导致气滞,纪新雪眼中的愧疚更加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