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虞珩和纪 屿回到灵州。
巡视北长城期间,两人机缘巧合的遇到各种奇事。
如‘想要爬出地洞时,随手凿出金砖。’、‘买的空宅中藏有大量金银。’、‘捉迷藏躲入枯井,恰好发现金银’……
得到的所有金银财宝都折算成黄金,足有一百五十万两。
长平帝在六月时收到大笔税款,懒得让纪 屿和虞珩专门将这些金银运回长安。他令两人将金银分成三份,关内道边军、河北道边军、纪 屿和虞珩各自得一份。
纪 屿和虞珩收到旨意后立刻上折,称愿意将他们的那份也分给关内道边军和河北道边军。
长平帝大喜,在大朝会上大肆称赞两人,赐纪 屿五千户食邑,赐虞珩亲王仪仗,令两人尽快将金银发放到边军手中。
五日后,边疆忽然传回急报, 再度南下,对河北道北方要塞发起猛烈的进攻。
同日,纪新雪拜别钟淑妃,悄无声息的回到长安。
他先去安国公主府,将虞珩交给他的那封信交给林钊,让林钊将信烧给安国公主。
林钊却没伸手,他笑着对纪新雪道,“臣永远只是公主府的奴仆,不敢代替郡王将祖舅爷的信送给大长公主。”
纪新雪捏着信封的手稍稍用力。
林钊明明知道,虞珩从未将他和林蔚当成奴仆。
“不如您替郡王将信送给大长公主?”林钊目光柔和的望着纪新雪,“您既是与郡王幼年相交的好友,又是大长公主的小辈,于情于理都比我更适合进入祠堂。”
纪新雪目光定定的凝视林钊。
昔日虞珩年前祭祖的三日,他从来都不会打扰虞珩。
因为他不该进安国公主府的祠堂。
“嗯”纪新雪应声,终究还是没有违背心意,“准备些贡香和祭品。”
在安国公主府耽搁了些时间,纪新雪回宫时大朝会刚好结束。
他顺着与正要出宫的朝臣相反的方向前往凤翔宫书房,冷淡的对主动的行礼的朝臣们颔首示意。
因为每日都有通信,虽然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但纪新雪半点都没觉得长平帝陌生。
他仍旧如幼时那般,走到长平帝的桌案前才肯停下脚步,“阿耶。”
长平帝随口应声,批复完手上的折子才抬起头,“你还知道回来?”
纪新雪面无表情的与长平帝对视,试图唤醒长平帝的良心。
半晌后,纪新雪忽然深深的低下头,闷声道,“我知道错了。”
长平帝眼中浮现诧异,将原本打算放入砚台中的毛笔顺手放在桌案上。
“知道错就好。”长平帝眼含探究的盯着纪新雪漆黑的脑瓜顶,忽然道,“ 南下,阿不罕冰请战,你怎么看?”
纪新雪保持低着头的姿势没动,仿佛正陷入愧疚。
“你……”
长平帝眼中的迟疑越来越浓,忽然弯下腰去看纪新雪的脸色,正对上纪新雪黑白分明的眼睛。
狡黠的凤眼中哪有半分愧疚?
只有毫不掩饰的得意。
长平帝顿时脸色大变,冷笑着伸出手去掐纪新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