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现在闹的越凶,他和虞珩离开华州后,金玉楼或虞氏找他们的麻烦就会越狠。
他非但没有因为这些人质疑和污蔑恼怒,反而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虞氏也许很愿意捧虞珩。
虞珩却永远不会与虞氏来往过密。
他们之间,永远隔着楚墨的命。
虞珩如今能心平气和的面对虞氏,仍旧和对方保持不远不近的联系,已经是看在祖上渊源的份上。
纪新雪转头看向虞珩,因为两人的身高差距,视线刚好落在虞珩脸侧至耳骨那条线的位置。
视线从虞珩的耳骨扫到鼻尖,又原路回到耳骨,纪新雪忽然忘记想要与虞珩说什么。
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虞珩的侧脸如此完美?
还是仅仅半个月的时间,虞珩的面相又发生了改变。
虞珩本不想理会纪新雪的目光,他怕看向纪新雪的时候,会让心中还没彻底驯服的野兽窥得机会,吓到纪新雪。
然而纪新雪的目光过于专注,犹如远城狼烟般明显……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怎么了?”虞珩转头看向纪新雪,连眼睫抖动的弧度都不敢脱离‘克制’的范围,生怕稍有差池,便会通过眼睛将心底真实的情绪透露给纪新雪。
“没”纪新雪呐呐摇头。
他已经忘记,刚才为什么会看向虞珩。
两人相顾无言,同时转头移开目光。
虞珩抬头看向二楼的位置,暗自唾弃自己仍旧沉迷在刚才的意外中,竟然鬼使神差的觉得,纪新雪不是没注意到猝不及防的轻触。
如果有感觉,阿雪怎么可能如此平静?
理智告诉虞珩,他不该再想这件事,起码不该在还没恢复冷静的时候再想这件事。
但心底的野兽,总是发出与理智截然相反的嘶吼。
万一……万一阿雪真的能平静的面对这种触碰,是不是代表阿雪也许能接受更过分些的触碰?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虞珩就没办法控制自己不继续往下想。
人皆贪婪,他也不会例外。
纪新雪看向被故意找茬的人和百姓指着鼻子骂的掌柜。
盯着虞珩的侧脸看的入神,突然被虞珩抓包的时候,他又生出不知道是羞赧还是窘迫的心思。
他试图理智的分析这两种情绪的相同和不同之处。
算了,分析不出来。
只得出结论,这两种情绪的本质都源于心虚。
他在心虚什么?
纪新雪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金玉楼掌柜被率先起哄的摸石学徒气得脸色涨红,依次将每个人的面容记入心底。
但凡今日过去,他没被打发到庄子养老,仍旧是金玉楼的掌柜,定要让这些人再也不敢靠近金玉楼半步!
他沉声让伙计去请在华州颇具威望的鉴玉师来,请对方给手中的紫罗兰报价。
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满脸不忿的摸石学徒们露出和善的笑容,仔细解释道“这块紫罗兰的大小和成色,确实不值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