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也有这样的蠢货,崔太师还有脸指责他?
笑话!
正当崔太师和英国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快要忍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时,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浓郁又怪异的臭味铺天盖地的蔓延过来。
别说是因为正在生闷气,呼吸困难的英国公和崔太师,就连始终面无表情的霍玉,脸色都瞬间变得扭曲。
满脸冰霜的苏太妃停在崔太师和英国公面前,冷声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陛下不是说六日后放人?”
霍玉毕恭毕敬的答道,“陛下特许崔太师和英国公来看望崔青松和祁延鹤。”
苏太妃冷哼,“罪人又有新的供词,不方便见外人。陛下那边,自然有我去说,将他们带走。”
崔太师和英国公被苏太妃发饰上的金刚石闪到眼睛,想要看不到只有皇后和太后才能戴的凤钗都难。
想到苏太妃在长平帝母子心中的地位,崔太师和英国公勉强忍下胸口萦绕的恶气,哑声道,“幸而得陛下开恩,臣等才能来看望不肖子孙,请太妃娘娘体恤老臣的舐犊之情。”
苏太妃看都不看两个老头,从袖袋中拿出两枚小巧的令牌给霍玉看,沉声道,“将他们丢出去,再去给阿姐报信,我要在宗人府审问罪人,这几日都不回宫。”
英国公和崔太师瞥见令牌的模样,顿时脸色大变。
不仅有苏太后的令牌,还有长平帝的令牌!
没等他们再说出完整的话,霍玉已经抓着他们大步朝宗人府外走去。
“可恶!”英国公望着宗人府的牌匾,紧紧握住腰侧的长剑,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气愤更多,还是惧怕更多。
苏娴那个贱人,分明是打定主意,要从两个蠢货身上找他的把柄。
虽然祁延鹤从来都不知道郑氏的秘密,但……稍有不慎就要牵连全族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提心吊胆?
崔太师捂着胸口靠在健仆身上,默默等待胸口的轰鸣声停下。
祁延鹤、郑氏、祁氏、英国公……
脑海中的人名越多,崔太师的心跳速度越快,忽然双眼紧闭,彻底失去知觉。
翌日,大朝会。
向来从容的长平帝难得喜形于色,提出要推行新政。
朝臣们皆以长平帝二年刚推行过新政,某些格外偏远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推行长平二年的新政为理由。言短时间之内再有新政,未免有朝令夕改之嫌,极有可能令百姓陷入恐慌,劝长平帝莫要操之过急。
长平帝沉吟半晌,勉为其难的退步,提出只在京畿、关内道南部和山南东、西两道的北部暂时推行新政。
朝臣们还是摇头,即使这些地方是长平二年推行新政时,最先执行的区域,也不能保证已经完全适用新政。
新、旧两套政令逐渐过渡,尚且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才能彻底稳固。
若是在新旧交替的时候又下新令,别说是百姓,县衙、府衙的官员,都未必能保证绝不出错。
长平帝接连被朝臣拒绝,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在国子监祭酒上奏国子监考核时猛地起身,大步离开朝堂,因为广袖落在地上的笔架在陡然寂静的氛围下显得格外有存在感。
从不出错的松年难得在大朝会这等重要的场合愣住,脚步也不如往日从容。他急匆匆的喊了句退朝,立刻朝着长平帝离开的方向追去。
朝臣们面面相觑,眉宇间满是诧异。
早知道陛下会生这么大的脾气,他们刚才劝谏的时候,就该用词委婉些。
长平帝踏入书房的瞬间,紧绷的脸色立刻缓和,甚至隐隐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