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纪明通皆是在放弃。
想法不成熟的人却因为纪成,忽然变得处处周全,怎么可能是一时冲动?
纪新雪倒在摇椅上,目光放空的凝视前方。心中的各中念头过于杂乱,以至于他完全没办法分辨,是希望长平帝狠心的棒打鸳鸯,给纪明通安排更平坦的未来,还是希望纪明通能实现所愿。
半晌后,纪新雪嘴角扬起苦笑,放弃思考这个问题。
希望将来经历波折时,纪明通能坚强些,尽量理解长平帝的心情。
虞珩拿着个木盒从门外进来,还没看到纪新雪的表情,已经从纪新雪颓废仰躺的姿势,感受到纪新雪的颓废,问道,“在想什么?”
纪新雪支起手臂看向虞珩,眼中皆是哀怨,“想阿姐和纪成。”
要是虞珩能晚点进来或者别问他在想什么,说不定他已经将他们忘在脑后。
“嗯”虞珩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在纪新雪专门让出来的空隙处落座,追问道,“他们是如何互定终身?”
前日所有事都发生的太急,他完全没时间捋顺猝不及防的听到纪成和纪明通互定终身时,除了震惊之外的其他情绪。
直到这两日反复琢磨那时的情绪,他才醒悟,与震惊同时出现的情绪名为羡慕。
如同纪新雪在听闻纪明通和纪成互定终身后,立刻想到许多从前没有在意的蛛丝马迹。以虞珩和纪成的熟悉,虞珩也能想起许多,纪成早就对纪明通生出其他心意的端倪。
比较双方的境遇,虞珩很难不羡慕纪成。
同样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同样是求不得的境遇,纪成已经与心爱的人互定终身,他却只能竭尽全力的隐瞒心意,生怕纪新雪窥见蛛丝马迹,做出他无法接受的回应。
他怕的事太多。
既怕纪新雪觉得他变态再也不理会他,又怕纪新雪会因此疏远他。
哪怕纪新雪只是稍稍改变态度,不许他再时时刻刻的陪伴对方,虞珩也没办法接受。
他甚至怕哪日纪新雪有了更亲密的人,他会情不自禁的做出伤害纪新雪的事。
虞珩想,也许他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找纪成饮酒。
不醉不归的那中。
因为姿势的缘故,纪新雪没看到虞珩眉宇间的沮丧。
虽然不愿意再去想纪明通和纪成的事,但问他这件事的人是虞珩,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
那日他急匆匆的带人赶到长春宫时,刚好撞见纪明通和纪成‘互、诉、衷、肠’。
说起来也是纪明通和纪成倒霉。
为了抄近路,快些见到纪明通,纪新雪是从更靠近宫门的长春宫侧门直奔纪明通的寝殿。进入寝殿的时候,也是走的侧门。
当时贴身伺候纪明通的宫人们都在寝殿的正门外,刚好与纪新雪完美错过。守在侧门的宫人不知道殿内发生的事,按照往常的习惯,别说是阻拦,连通报的想法都不曾有,让纪新雪带着李金环和张思仪、颜梦轻而易举的撞到正含情脉脉的两个人。
好在纪明通立刻表示愿意对纪新雪解释,纪新雪才能勉强保持冷静,没让李金环和颜梦对非礼他姐的登徒子,进行惨无人道的男女混合双打。
纪新雪虽然正值盛怒,又满脑子空白,但仍旧有理智在。
他先让李金环等人退出去,将寝殿外的宫人都带去正殿外,保证任何人都不会再长驱直入,听到‘秘事’。
然后冷着脸站在床边,等待纪明通的解释。
想到这里,纪新雪又情不自禁的戴上痛苦面具。
他当时绝对是脑子出了点问题,竟然天真的相信纪明通是要解释!
两人抱在同处互诉衷肠,甚至……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余地。
难道是觉得对方说话太久,嘴唇干涩,好心帮对方润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