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纪敏嫣非要这样的驸马,长平帝也不是不能成全她。
只要纪敏嫣能说服她看中的人,或说服公府、侯府的当家人将精心培养的世子给她做驸马,长平帝能立刻为纪敏嫣指婚。
哪怕纪敏嫣认定一个人,非要让那个人做她的驸马不可。即使那个人已经定亲,甚至早就娶妻生子,长平帝也能让纪敏嫣如愿以偿。
结果呢?
纪敏嫣想要这样的驸马,却不肯主动与这些人接触,只让身边的人透个意思过去,就没有下文。
总共有六个府中世子与纪敏嫣适龄的国公府,有三个人在半个月内定亲。余下三个人,一个去北地求学,一个回家祭祖,还有一个不仅是家中独子还是个病秧子。
与纪敏嫣适龄的侯府世子更多,足有九个,其中有两个人在十日内定亲,余下的七个人中,有三个暂时观望,四个主动对纪敏嫣示好。
过了三个月,主动对纪敏嫣示好的人逐渐受不了与纪敏嫣身边的人争风吃醋,只剩下两个。
又过三个月,暂时观望的三个人陆续定亲。
如今纪敏嫣身边仍旧有两个侯府世子,是当初九个适龄的侯府世子中家世底蕴和资质最差的两个人。
长平帝能理解纪敏嫣看不上这两个人,但不能理解纪敏嫣当初为什么轻而易举的放走更好的人。
他知道纪敏嫣只是将没见过面的突厥大王子当成猎物,看中的只是其异族王子的身份而已。就像是喜欢用名贵玉石雕琢的摆件,想要将其收入库房。
因为有这个异常珍贵的‘摆件’,她只需要再收集一个不是很难找的‘摆件’,所拥有‘摆件’的价值相加,就能比得上妹妹从小抱在怀里的‘奇珍’。
莫岣上次见到长平帝如此愤怒,还是焱光帝驾崩的那天。
他盯着长平帝看了会,转头看向松年的目光中满是茫然。
焱光帝震怒的时候,通常都会让他去哪里抓人,长平帝为什么还不开口?
松年没办法通过目光与莫岣交流,他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走近长平帝,只字不提长平帝的怒火,“前几日襄临郡王又让人进献了柄好刀,陛下可要去演武场试刀?”
长平帝抓起压在手下的信扔向松年,语气难掩愤怒,比起向松年询问答案,更像是在质问自己,“她怎么会如此争强好胜?”
松年眼疾手快的抓住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纸团,一目十行的浏览上面的内容,心止不住的下沉。
他日夜跟在陛下身边,早就知道陛下对怀安公主在择婿上的种种做法多有不满。
如今
松年压下种种复杂的思绪,小声劝道,“陛下息怒,您若是因此病了,怀安公主不知要如何悔恨。”
长平帝以手杵额,冷声道,“我看她就是想气死我。”
前些日子,他通过当年在猎山行宫死士身上查到的蛛丝马迹和小五在山南东道查到的种种线索,发现在乾元朝策划猎山之变的前朝余孽,在猎山之变后凭空消失,有可能是北上躲在突厥的地盘,江南白家的祖上也与前朝皇族有丝丝缕缕的关系。各种线索刚好将这些人串联在一起。
长平帝佯装要对江南出兵,为了让江南和与江南勾结的突厥相信他对江南出兵的决心,特意让纪新雪和虞珩随军督战。
与此同时,长平帝在北方布置天罗地网静待突厥。
如果突厥来了,代表前朝余孽在突厥人那里有很大的话语权,很有可能还有他不知道的筹码傍身。
刚好能借早就设的陷阱重伤突厥,保证几年之内,突厥都没办法再对北疆造成威胁。
如果突厥没来,代表前朝余孽只是躲在突厥的地盘或者受制于人,所有经营都在江南,
他仍旧会命邓红英半路改变方向,先肃清河南道和淮南道。
在此期间,纪敏嫣多次向长平帝暗示,想要去长城外亲自督战。
长平帝自然不会答应纪敏嫣的要求。
且不说纪敏嫣突然赶往长城,会不会引起突厥人的警觉,光是因为随时都有可能交战的危险,长平帝就决不允许纪敏嫣去长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