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姚正望着平珍口称‘珍娘’没有得到回应后便没有再出声,今日吃过早饭后才再次与平珍说话。
这次姚正不只是意味不明的呼唤平珍,还指控平珍,他说,“珍娘,你可曾对我说过真话?”
纪新雪嗤笑道,“他还是个痴情种?”
这是他今年听到最大的笑话,没有之一。
公主府属官顿了下,没见纪新雪追问才继续说发生在姚正和平珍之间的事。
姚正的话没得到平珍的回应,只换来平珍艰难的在五花八绑的情况下翻身背对姚正。
平珍的反应让姚正脸色涨红,开始连名带姓的称呼平珍,细数这些年他对平珍多好,平珍有多对不起他。
姚正越说越怒,脾气逐渐失控,言语辱骂的对象从平珍蔓延到龙凤胎身上,质问平珍龙凤胎是不是他的骨肉。
“你不配做他们的父亲。”平珍只用一句话就将姚正刺激的彻底疯狂,险些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之身拆了关押他和平珍的牢狱。
纪新雪抬手止住公主府属官的话,他对姚正的疯言疯语没有任何兴趣,“只说平珍都说了什么。”
公主府属官点头。
平珍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
“你不配做他们的父亲。”
“是你亲口断了他们的活路。”
纪新雪将平珍的话记在心中,吩咐道,“将平珍提去关押安业司簿等人的地方,为她单独准备牢房,仍旧五花八绑,不许她开口说话。记下所有靠近过平珍牢房的人,无论是否因为当差才靠近平珍都要仔细调查算了,这件事我会交给金吾卫。你们只管将平珍是姚正外室的消息,不动声色的透露给钦差。”
交代完对平珍的安排,纪新雪才想起来他还有件重要的事没问,指着装铜片的‘红鲤鱼’问道,“这是谁府中的东西?”
他看着虞珩用整个下午的时间破解各种‘巧器’,这条‘红鲤鱼’本身的价值在这些‘巧器’中只能算一般。
颜梦捧着翻到最后一页的册子道,“是从文书堂中搜出的东西,原本已经被归类为正常的物件,玉匠却坚持这个摆件给他的感觉不对劲”
因为玉匠指天发誓,他们才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思在册子中添上‘红鲤鱼’。”
纪新雪点头,“三个月后赏那玉匠五十两金子,允许他的直系三代亲眷出匠籍。”
目送颜梦和公主府属官离开后,纪新雪勉强维持的平静瞬间破功,他激动的抓住虞珩的手腕,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这就是我与你说过的异域花!”
虞珩下意识的接口,“白玉平安锁?”
他刚看到铜片上图案的时候就觉得格外眼熟,也曾想过是白玉平安锁上的异域花,但两者之间还是有不小的差距,所以才不敢确定。
纪新雪肯定的点头,铜片上的图案确实与白玉平安锁上的点缀相差不少,但他不仅看过白玉平安锁上的异域花,还看到了其他在猎山行宫被遇刺的人佩戴的饰品上的异域花是什么模样。
铜片上的异域花,与在猎山行宫遇刺身亡的一位宗室县主当时穿着的鞋子上的绣纹一模一样。
纪新雪仔细回想刚才在场的人,除了他和虞珩就是长平帝亲自为他挑选的公主府属官和颜梦,都是可靠的人。
他借口要立刻盘点姚正隐匿的赃银让人去找霍玉和张思仪,让霍玉派人八百里加急将带着异域花图案的铜片和以银线绣着‘白’字的丝绢送回长安。
三日后,纪新雪先收到长平帝对姚正招供内容的回应。
向来吝啬于在书面上称赞儿女的长平帝专门用一页信纸的篇章夸纪新雪长大了,可以为父分忧。
交代正事时却恢复偶了往日吝啬笔墨的风格,只用短短三行字交代纪新雪要如何做。
纪新雪从头到尾读了七八次长平帝的回信,才敢相信这封信真的是长平帝亲笔所写。
他怀疑长平帝写信前饮酒了,写完前半部分才醒酒,但是他没有证据。
纪新雪按照长平帝的嘱咐隐下姚正已经招供的消息,隔三差五就去‘审问’姚正,每次都去时意气风发,离开时怒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