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新雪瞥了眼金吾卫腰牌上的‘易坤’二字,不满的开口,“你有四枚金钱,为什么只给我一枚?”
金吾卫在纪新雪不肯退步的目光下颤抖着手探入怀中,又掏出枚金钱放在摊开的手上,艰涩的开口,“最多两枚。”
纪新雪见好就收,将两枚金钱拿在手中,打算朝这名金吾卫详细打听关于金钱的事,比如金吾卫送出金钱的标准。
可惜还来得及没开口,他面前的金吾卫已经飞奔下演武台,只剩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张思仪又没忍住,扶着李金环的肩膀笑的前仰后合。
没想到他有生之年不仅能看到金吾卫落荒而逃的画面,还是被打劫的落荒而逃。
他有预感,只要纪新雪不从演武台上下来,这处演武台就不会来新夫子。
时间证明张思仪的猜想没错,纪新雪留在演武台上等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都没等到新的金吾卫,不得不面对他可能已经在金吾卫中出名的现实,满脸委屈的从演武台上走下来。
他只是想弄明白新帝给金吾卫金钱的用意而已,又不是真的想要打劫,至于像躲着山大王似的躲着他吗?
虞珩低下头在纪新雪耳边小声道,“等会我悄悄去寻金吾卫要金钱,看他们会不会给我。”
纪新雪立刻转嗔为笑。
还是虞珩懂他,能不能从金吾卫手中拿到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弄清楚金吾卫的态度和对金钱的看重程度。
新帝为恢复太学投入极大的精力,特意铸造有‘太学’和新帝尚在潜邸时封号的金钱,怎么可能没有特殊意义?
连纪新雪都在演武台上走了一圈后,一行人中只剩下颜梦和张思仪还没上演武台。
张思仪只是为了合群才来武兵宫,绝不可能上演武台。
对于拉弓出箭无法超过十步远的人,与金吾卫对招未免过于残忍。
颜梦已经在演武台下琢磨半晌,不再像刚进入演武台时那么紧张,她深吸了口气,在众人的鼓励中走向兵器架,直奔李金环用过的长刀。
纪新雪见颜梦毫不费力的拎着长刀走上演武台,忍不住动了动手指,他刚才找软鞭的时候悄悄试着去拿长刀,用尽所有力气,只将长刀提起半寸。
究竟是他身边天生神力的人太多,还是这个朝代的水土容易养天生神力的人?
颜梦在演武台上站定后,腰间挂着太学夫子牌子的金吾卫立刻出现,以几乎无法被人看清残影的速度直接上台,连兵器都没拿,“请女郎出招,我只守不攻。”
李金环和林蔚同时道,“是贾姓。”
他们也从观察金吾卫的腰牌,看出充当武堂夫子的金吾卫只有固定的四个姓氏,以这名金吾卫的身手,必定是贾姓。
纪新雪闻言,眼中闪过遗憾。
他还等着看颜梦让没拿武器的金吾卫大吃一惊,恐怕是看不到了。
虽然没有看到金吾卫吃惊,但纪新雪收获了其他快乐。
颜梦只与生父的护院学过几招拳脚功夫,几乎没有接触过像样的武器,选择李金环用过的长刀,是因为长刀分量最重,能发挥她力气大的长处。
她是个实在人,金吾卫让她出手,她就出手,完全不去想金吾卫没有拿武器是不是有瞧不起她的意思,犹如举着菜刀似的举着长刀朝金吾卫冲过去,仿佛是想将金吾卫当成菜切。
因为没学过招式,颜梦朝着哪个方向砍全靠感觉,竟然颇有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意思,逼得承诺不会还手的金吾卫只能到处逃窜。
普通人想要拿起都极为费力的长刀,在颜梦手中犹如轻飘飘的丝带。
金吾卫不仅要闪避随时可能换个方向朝他劈过去的长刀,还要担心颜梦会突然力竭,耍刀的时候耍到自己脸上,总是停顿的身形看上去颇为狼狈,与金吾卫给人的印象反差巨大。
没过多久,整个武兵宫的人都被这里的动静吸引,所有没在演武台上的人都围了过来,望着难得狼狈的金吾卫和将长刀耍的虎虎生威的颜梦笑而不语,纷纷将莫岣的脸代入演武台上金吾卫,将自己代入挥着长刀疯狂劈砍的颜梦。
纪新雪抬手捏住脸颊,免得笑得过于放肆,闷声对虞珩道,“我是不是该找人给颜梦打两个大斧子?”
长刀好像有点委屈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