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岣冷漠的摇头,“无碍。”
始终沉默不语的勋贵和朝臣们默默交换眼神。
难道宗室打算支持嘉王?
否则清河郡王之能,肯定有办法帮黎王和襄王找到合适的借口。
就算清河郡王没为黎王和襄王找借口,只要别一句话将这件事揭过去,给其他人继续议论这件事的空间,都不会让支持黎王和襄王的人如现在这般,仿佛哑巴吃了黄连似的难受。
半晌后,有朝臣忍受不了支持的皇子被泼脏水,故意重新提起刚才的话题,“黎王和襄王也许是遇到意外才会耽搁,大将军不如派人去催?”
“给圣人戴孝哭灵还要催?”清河郡王世子目光锐利的瞪向说话的朝臣。
做了出头鸟的朝臣生怕一句话没说好,非但没有扭转诚安县主的话给众人带来的印象,反而让黎王脑门上若隐若现的‘不孝’二字更深刻,立刻深深的低下头。
见没人再开口,清河郡王世子看向宗室的人,“来两个人扶着临渊,别劳累大将军。”
同时有四五个人迈动脚步,这几个人面面相觑后,只有两个人走向嘉王。
他们都不是早就决定支持嘉王,而是从诚安县主和清河郡王的反应中揣测清河郡王的意思。
诚安县主按住怦怦跳的心脏,抬脚走向仍旧跪在内宫前的德妃和苏嫔。
她为了平南侯的爵位嫁给平南侯长子,婚后公公和继婆婆却给平南侯嫡幼子求娶崔氏良妃的亲妹妹,想要将爵位传给幼子。
要不是有清河郡王世子阻止,如今平南侯的爵位已经落在幼子身上。
诚安县主刚才出声,主要是想给襄王找茬,对黎王只是顺带,并没有希望某个人能继承皇位的意思。
但她无条件随清河郡王府冲。
只要王叔和王兄有决断,她绝无二话!
诚安县主走向德妃和苏嫔后,又有数名宗室女眷去安慰德妃和苏嫔。
一时之间,宗室的态度已经清晰的呈现给勋贵和朝堂。
位于朝臣之首的太师眼中闪过轻蔑。
所谓宗室不过是占着祖上荣光苟延残喘,在他眼中还不如借着良妃的光,重新拉起世家大旗的崔氏。
就算是清河郡王本人,除了只能管宗室的宗人府,还有什么?
先到达内宫门前的人是崔嫔和襄王,相比发髻凌乱的德妃、苏嫔和刚在松年的伺候下重新束发却仍旧穿着破烂衣袍的嘉王,崔嫔和襄王显的体面的多。
崔嫔穿着宽大的白麻长袍,整齐的发髻上只有根白玉簪,不停有泪水沿着脸颊落下,很有未亡人的体面。
襄王穿着与崔嫔差不多的白衣,带着与崔嫔头上差不多的白玉簪,脸上是与崔嫔差不多的哀伤,就连眼眶红肿的程度都与崔嫔差不多。
如此多的差不多再配上襄王和崔嫔差不多的年纪……不像是母子来奔丧,反而像是襄王携王妃来奔丧。
已经借良妃的光加封太保的崔氏家主感受到周围人越来越怪异的目光,脸色铁青的转过头。
蠢货!
直到看见皇后和黎王,崔太保的脸色才缓和下来,他头一次觉得金吾卫掌控整个行宫也不错。
他没办法给崔嫔和襄王报信,蒋太师也没办法给皇后和黎王报信。
皇后也穿着白衣,袖口和领边皆有繁复的云纹,头上佩戴全套的白玉头面,显得格外威严。
依她的身份,这样装扮当然没有问题,但对比狼狈的苏氏姐妹和素净的崔嫔,就有些……微妙。
皇后看到蒋太师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