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纪新雪眉宇间闪过浓浓的担忧,“如果我的新衣服出了问题,小郡王的新衣服会不会也有问题?”
不知道虞珩有没有因为贪图凉爽,已经穿上新做的衣服。
嘉王以手杵额,放弃猜测纪新雪的想法,咬牙切齿的道,“我哪知道你的衣服有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难道不应该是送你衣服的人吗?
无事献殷勤……哼。
听了嘉王的话,纪新雪脸上的茫然更甚,忽然觉得右脸一疼,已经落入嘉王的手中。
纪新雪对这个流程太熟悉了,立刻含糊不清的认错,“哥哥,我错了。”
以往无所不利的招式没起到半点作用,嘉王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抬起另一只手将纪新雪的左脸也掐住,“虞珩为什么要送你衣服?”
纪新雪眉宇间的茫然立刻散得干干净净,转为熊熊燃烧的愤怒,“特忠于行明摆……”
嘉王一个字都没听懂,只能先放开掐着纪新雪脸蛋的手,让纪新雪能好好说话。
纪新雪提起虞珩的大漏勺行为,立刻来了精神。
从虞珩一年多的时间,给英国公府的人送了价值五万多两银子的各色节礼、寿礼说起。
到虞珩身为在寒竹院上学的小郎君,居然还要给长辈送节礼,可见英国公府的长辈有多不要脸。
再到虞珩虽然已经认识到错误,并有改过自新的意思,但漏勺的习惯已经养成,必须要时刻有人盯着,才能彻底板正。
……
最后才得出结论。
如果他不收下衣服,衣服就会便宜虞珩的堂姐堂妹们。
纪新雪刚开始吐槽的时候,嘉王还有心思结合纪新雪的表情,逐字逐句的去分析纪新雪的话。随着纪新雪的语速越来越快,表情也越来越痛心疾首,嘉王已经闭上眼睛,恨不得将吵得他头痛的人撵走。
好不容易等到纪新雪自己闭上嘴,嘉王揉了揉隐隐发疼的额角,冷漠的开口,“这是别人的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纪新雪不假思索的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嘉王‘啧’了一声。
他还以为小四和小五虽然年纪相近,却因为从小境遇不同,性格没有半点相通的地方,没想到……相通的地方竟然是憨傻。
松年见纪新雪说了很多话,特意倒了盏温水给纪新雪。
嘉王抬起头,沉默的看着纪新雪扬起的下颔线,再往下点的位置是喉结。
如今纪新雪年纪尚小,那个位置还不明显。
也许再过五年,或者更长的时间,那里会凸起与女子截然不同的弧度。
当年让纪新雪以女孩的身份活下来的时候,嘉王没去想太遥远的事,他只是不想让‘生来就是成药引’这样残酷的命运,落在他的孩子身上。
但他不止有小五一个孩子,他还有其他孩子。
所以发现钟娘子真的蠢得以为凭借她的苦苦哀求和多年的体己,就能买通焱光帝派到王府的接生嬷嬷时,嘉王只是冷眼旁观。
头两年,纪新雪还没学会说话的时候,嘉王曾悄悄去看过纪新雪。
可能是钟素孕期担惊受怕的缘故,纪新雪小时候,身体极为孱弱。
嘉王曾动过心思,让纪新雪悄无声息的‘暴毙’,今后无论去哪,都会有平安富贵的生活,也不会再连累王府的其他人。
如果……如果他还能更进一步,也能将这个孩子再找回来,哪怕只能认为义子,或者作为朝臣留在身边,也能全他们的父子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