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是县里的官员,而跟着父亲,他也见过不少的达官显贵。
最重要的是,在来到蔺光神寺之前,少年还在宫里待过一段时间。
所以他一眼就看得出来,戚羿宿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他身上那种久居上位养成的气质,不是时间和苦难能够磨掉的。
这人到底是谁?
他忽然好奇了起来。
但是在去前辈那里打听这些事之前,他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是——教训一下这个胆敢朝陛下名号冷笑的人。
“你怎敢做出如此不敬的表情?陛下岂是你能评价的人?”少年的语气很是凶狠。
他好歹也是一个军/人,虽然说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军营确是去过了的。
一般人很容易就会被少年身上的杀气吓唬过去,但是戚羿宿并不是一般人。
听到那少年的话,戚羿宿笑的声音反而更大了。
“陛下?”他用嘲弄的语气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借着竟然将手中的笔扔了出去,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他不过是一个乐女生的杂种,也能担得上‘陛下’这两个字吗?”
“你!”
这可不只是刚才那个少年生气了。
蔺光神寺大殿里面所有正在看守戚羿宿的人,不约而同将手中的剑拔了出来。
刹那之间,蔺光神寺大殿里面响起了一片兵刃碰撞之声。
甚至已经有手快的人,将刀架在了戚羿宿的脖子上。
常人看到这样的情景,早就已经吓到不行,但是戚羿宿面色不改。
他伸出手去轻轻的弹了弹脖子上的那把刀,不屑的笑了一下说:“怎么?难道我说的有错吗?或者说你们的陛下已经将他这一段历史,涂抹了过去。”
戚羿宿一直被戚白里软禁在蔺光神寺这里,一直在抄经书的他并不晓得,戚白里压根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他的出身谁都知道。
于是戚羿宿的话,在那少年的耳朵里更是无比的狭隘。
少年嗤笑了一声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怪不得被关在蔺光神寺这里呢。就凭你居然还有嘲笑陛下的本事?安心抄你的东西吧!”
“就凭我?”
戚羿宿忽然笑了起来,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笑声并不大。
但是传在众人的耳朵里面,却格外的刺耳。
紧接着戚羿宿的笑容甚至变得有些疯癫。
压抑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溃坝而出。
戚羿宿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蔺光神寺的大殿本来就非常空旷,虽然他还有那些负责看守的人都在这里,但是仅仅这些人,离填满整座大殿还有很远的距离。
于是戚羿宿的声音甚至形成了回音,像是一段魔咒一样,在众人的心间萦绕着。
戚羿宿曾经也在抄经文的间隙想过——自己这样一天一天的重复下去,或许总有一天会被戚白里想出来的阴招逼疯。
但是曾经是太子,又差点成了皇帝的戚羿宿,当然不甘心这样。
他每抄一页经文,就告诉自己一遍——自己要忍,不能如了戚白里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