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灵巧地躲开亚历山大·斯通的攻击,反手出剑,一剑刺穿了对方的手掌。

亚历山大·斯通尖叫起来,震得段非拙耳膜生疼。

又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快速接近。

Z踏水飞驰而来,犹如一只银色的燕鸥,机械义肢的利刃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他脸上溅满了鲜血,但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他的盲眼中燃烧着炽盛的光芒,使得绯色的虹膜比脸上的鲜血更加通红。

他手起刀落,刺穿了亚历山大·斯通的另外一只手掌。

段非拙配合他调转剑锋,用剑尖上的石头猛击亚历山大·斯通的膝盖。

如同野兽般的青年哀鸣着倒了下去。Z重重踏上他的脊背,让他再也站不起来。接着,白发警夜人从腰间卸下一条手铐,扔给段非拙。

“把他铐起来!”

段非拙立刻听命。他反剪住亚历山大·斯通的双手,将银手镯戴在他的手腕上。

亚历山大·斯通一边语无伦次地吼叫,一边挣扎扭动。但Z死死制住了他。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无路可逃,亚历山大·斯通不再大吼大叫,而是发出低沉的呜咽,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夹着尾巴哀求强大敌人的宽容。

“你认识他吗?”Z问。

“斯通医生的儿子。”段非拙一边甩去手上的鲜血一边说。

“他果然在装病?”Z扬起眉毛。

“不,我想他是真的受伤了,但斯通医生使用某种方法让他‘起死回生’了。”段非拙阴郁地打量着亚历山大·斯通那扭曲的面孔,“而起死回生的代价,就是这个……”

Z一把拎起抽抽噎噎的亚历山大·斯通,将他丢到下水井边。

“你去找根绳子来,把他吊上去。”Z吩咐道。

段非拙点点头。这里是码头街,还有什么比绳子更常见的东西?就在他们租住的监视小屋里就放着好几捆绳索。

他飞快地返回监视小屋,拿来一捆绳索,丢到井下。Z绑住亚历山大·斯通的脚踝,接着爬回地面,和段非拙一起将他吊了上来。

当他们好不容易将不断挣扎的亚历山大·斯通从狭窄的井口□□的时候,背后响起一个惊恐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斯通医生撞开诊所大门,挥舞着拳头朝他们冲来,他在睡衣外只披了一件大衣,像是刚刚才被外头的动静惊醒的,“你们对我儿子干了什么?!”

他冲向他的儿子,想把他解救出来,但是Z挡在了他面前,阻拦了他的去路。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您才对。”Z冷冷说,“令郎对阿伯丁的市民干了什么?您又对他干了什么?”

斯通医生惊慌失措。他看看遍体鳞伤的儿子,又看看Z和段非拙,那张总是傲慢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我……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他仍想抵赖。只要他不承认,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但段非拙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是你把你儿子变成了这副德行。各种意义上的。”段非拙没好气地说,“他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你难道没发现吗?”

斯通医生梗着脖子道“胡说八道,他是我儿子……”

“他已经不是了。”段非拙严厉地注视着斯通医生。后者在他咄咄逼人的瞪视下不禁倒退了一步。

“你儿子的确摔成了残废,这我相信。”段非拙说,“也许比残废更严重,也许他奄奄一息,濒临死亡。他是你唯一的亲人,所以为了挽救他的生命,你动了歪脑筋。”

斯通医生拼命摇头“我没有……”

“我拜访你办公室的时候,注意到你收集了很多印度神像。你声称那是担任军医时从印度购买的纪念品。就算那是真的好了。我的一位通晓印度神话的朋友告诉我,神像中那一尊象头人身的,名叫迦尼萨。祂是印度最受人敬仰爱戴的神明之一。但你知道为什么祂的头是大象,而不是人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