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真是沉默寡言啊。”段非拙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警夜人就在我旁边,我哪敢说话?”石中剑愠怒,“你要是想听我说话,我倒是可以一直说个不停。你但凡不小心应了一声,暴露了你我的身份,看警夜人不一剑把你捅成人肉烤串。”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段非拙揶揄。

“那当然了。要不是我的克制,我那自我牺牲的伟大精神,你早就蹬腿挺尸了!”

段非拙用冷水简单洗漱了一下,下楼来到旅馆大厅。几名客人正在吃早餐,Z也在其中。听见他的脚步声,Z抬起头,接着对服务生做了个手势,让他再上一份早餐。

“你应该叫醒我的。”段非拙在Z对面坐下,语带责怪。

“你昨天太累了,多睡一会儿也无妨。”Z饮了一口茶。

幸好桌上放着一份当天的报纸,段非拙急忙抓起报纸,假装读报,以缓解自己的窘迫。

“有什么新闻吗?”Z漫不经心地问。

段非拙扫过报纸上大大小小的标题“阿伯丁市政府正在商议要不要实行宵禁。警方调查进展迟缓,遭到非议。一名市民被恶犬咬伤……嗯,没什么大事。”

“你认为应该从何处着手调查?”Z问。

“我不知道。”段非拙叹气,“完全没有头绪。也许我该再把档案读一遍。你们苏格兰场一般是怎么做的?”

Z放下茶杯。“常规的调查手段就是去死者遇害的地方现场勘查。”他说,“虽说阿伯丁警方应该不会漏掉什么重要线索,但话也不能说得那么绝对。”

有道理。不愧是苏格兰场的精英。段非拙虽然读过不少侦探小说,但对于刑侦破案的流程一窍不通。这方面还是得依靠Z的专业技能和敏锐直觉。

“第一个死者是在码头被发现的,我们要去那儿吗?”

Z摇头“太久远了。就算现场留有什么线索,到今天恐怕也磨灭了。我建议从最近的一起案件开始。”

“露丝的死亡现场?”

“没错。”Z说。

段非拙回忆昨夜读过的档案。“露丝是在去诊所上班途中遇害的,我们干脆沿着她上班的路线一路找过去好了。”

“我也正是此意。”

敲定了计划,段非拙飞快地吃完早餐,背着石中剑走出旅馆。

今天依旧是个雨天,但雨势比起昨天小多了。Z站在旅馆门口,抬起手接了几滴雨水,眉锋微蹙“这场雨下得真不是时候。线索或许都被冲掉了。”

他撑起伞,招呼段非拙到他伞下。揽住段非拙的肩膀的时候,他碰到了他背上的石中剑。

“你为什么总带着这把破剑?”Z狐疑地问。

“你才破!”石中剑破口大骂。

“呃,”段非拙心虚地瞪着地面,“防身。”

“你要是想防身,何不买一把枪?我可以教你怎么用。”

“那就大可不必了!”段非拙忙说,“我还是用剑比较顺手,枪什么的,太暴力了,哈哈,哈哈哈……”他干巴巴地笑起来。

他们乘出租马车来到烂泥街露丝家门口。一想到这儿就是露丝“死亡之路”的,段非拙不由的心情沉重。

他敲响露丝家的门。开门迎接他的仍旧是露丝的母亲罗伯茨夫人。

“医生!您来啦!欢迎!”她的精神看上去比昨天好一些。

看到段非拙身旁的Z,她露出害怕的表情。当初Z和色诺芬差点儿逮捕段非拙,多亏了烂泥街居民求情,段非拙才被释放。罗伯茨夫人对此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