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项链断裂之后,珍珠上的光芒就消失了,说明它所附的秘术是一次性的,使用过之后就会自动失效。

“我想,林恩小姐是被呛住了。”段非拙朝林恩夫妇笑了笑,“她的脖子充血肿大,因此才会觉得项链勒住了脖子。就好比我们日常戴的戒指、手镯什么的,初戴时觉得很合适,可过了一段时间,就会觉得它们似乎小了。其实并不是戒指手镯变小,而是我们的身体浮肿了。因此我们治疗病人时,都要先取下病人的首饰,以免这些首饰阻碍血液循环——若是太严重,甚至可能导致肢体坏死呢!”

“有些道理……”作为经常佩戴首饰的女性,林恩夫人时常有这种经历,因此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况且段非拙还有医生的资历加身(虽然他没有执照)。连医生都这么说了,还能有假吗?

林恩夫人命女仆收拾厨房,自己陪着惊魂未定的路易莎上楼歇息去了。林恩先生心不安地望着满地狼藉的厨房。一想到女儿刚才差点就没命了,他就心有余悸。

“幸好有你在!”他感激地搂住段非拙的肩膀,“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你救了路易莎的命啊!”

段非拙心不在焉“切断项链是辛尼亚警探,我没做什么。”

他满脑子思考的都是那条项链的事,根本不在意林恩先生的感谢。

也根本没注意到Z悄悄地捡起了一颗珍珠,塞进自己的口袋中。

林恩先生却把他的心不在焉理解成了谦虚。“你果然像你叔叔一样从不骄傲。我起初听说你在阿伯丁无证行医,还很怀疑你的水平,以为你是在闹着玩呢。”他露出愧疚的表情,“现在我可是无地自容啦!”

他转向Z,“当然也要感谢警探先生!要不是有你们在,小女就没命了!”

Z笑了笑“都是切斯特先生判断及时,我并没有出什么力。他在阿伯丁很受人敬重。我记得当时他那些患者以为我要逮捕他,纷纷为他求情请命,甚至还想贿赂我们呢。”

林恩先生大感惊奇,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贿赂这事。

他很想打听细节,但现在委实不是个好时间。

“唉,先生们,我本想多留你们一会儿,但你们也瞧见了,家里出了这种事……”林恩先生不好意思地看着两名客人。

听出了主人的逐客令,Z礼貌地说“没关系,令千金的身体比较重要。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

“我送你们一程吧?尤其是利奥,初到伦敦,人生地不熟的……”

段非拙想说不必了他家离得很近,但Z先他一步说“我会送他的。”

最终林恩先生把他们送到了路口。临别时,他用诡秘的语气说“虽然我很敬重我妻子,但我不得不说,她的厨艺糟糕透顶。吃了那种东西,你们怎么还能面不改色?如果你们要吐,那边有个很合适的下水道。”

他对他家周边的下水道了如指掌,想必用过很多次。

“我觉得没那么难吃吧?”段非拙转向Z,征求他的意见。

“我尝不出味道。”Z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悲哀。

段非拙震惊地望着他,等待他解释自己为何失去味觉。

但Z只是说了句“告辞”,接着加快脚步,走进夜色中。他看不见Z的面孔了。

段非拙也匆匆告别林恩先生,追上Z。

快到法兰切丝广场49号了。Z忽然停下脚步。段非拙回头奇怪地望向他。“怎么了?”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Z问。

“当然,只要我能帮得上。”段非拙轻松地说。

Z那双空虚的眸子望着无尽夜色,神色凝重“帮我找到交易行主人。”

第十五章 裁缝铺

段非拙一个趔趄,差点儿栽进路边的水洼里。

这……完全不用找啊!交易行主人就在你面前!他欲哭无泪地想。

当然,他万万不敢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