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瑞祥公公身上,竭尽全力的压下,猝不及防的听到瑞祥公公宣读的遗诏后,所产生的种种复杂情绪。
昭和大长公主心中只剩下最强烈的那个念头。
她要瑞祥公公死!
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福王其实是她的孩子。
也不能让福王真的过继到她膝下。
否则整个大长公主府都活不下去。
昭和大长公主眼中闪过疯狂之色,忽然捡起不久前从恭王手中掉到地上的长剑,朝瑞祥公公身上砍过去。
“你竟然敢妖言惑众,假传先帝遗诏,蓄意挑拨本宫与皇嫂!”
虽然瑞祥公公也在赵国东宫养尊处优多年,但他年轻的时候却弓马娴熟,甚至能与庆帝的护卫交手不落下风。
只是躲避昭和大长公主的追杀,对他来说能称得上是轻而易举。
已经反复查看遗诏数十次,就差将遗诏完全拆开找违和之处的大司马和敬王终于在骚乱声中抬起头。
两个人数次交换眼色后,敬王咬着牙抓着圣旨往前走半步,刚要说话,身侧突然撞过来个黑影,手上的圣旨也被黑影毫不客气的夺走。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高台上走下来的太后。
太后的目光锁定在‘福王’和‘过继’两个词语上,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郁,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甚至将圣旨扯得发出布料裂开的声音。
护在太后身侧的红琴忽然发出声惊呼,“娘娘,圣旨里有东西!”
太后的目光顺着红琴的手指看过去。
圣旨背面的绸缎已经被撕扯出明显的裂纹,裂纹中央正露出个纸边。
太后毫不犹豫的顺着圣旨绸缎的裂痕撕扯,将里面写着字迹的纸抽出来。
红琴手忙脚乱的去接被太后随意扔出去的圣旨,眼角余光却将太后手中那张纸上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
只有短短两行字。
今生有负卿与福儿,唯愿来生不负。
红琴蓦得瞪大眼睛,抬手捂住嘴中的惊呼。
这句话本身没有问题,存在的地点却……
红琴快速展开手中的圣旨,没错,是给昭和大长公主的圣旨。
她咽了下口水,以只有她和太后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奴婢记得福王殿下与延庆郡主是同天出生。”
自从福王薨逝后,太后就不许延庆郡主再过寿辰。
“呵呵”太后突然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低沉笑声,将信纸上的褶皱仔细捋平,收在袖袋中。
红琴看着太后慢条斯理的动作,从背脊升起的凉意直冲脑门,忍不住往赵国使臣的位置处看了眼。
只是转瞬的功夫,红琴回神时却发现太后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猩红可怖的双眼已经恢复往日的灵动。
红琴觉得此时看似已经正常的太后,比刚才神色狰狞恐怖的太后还要可怕。
她压抑住想转身逃跑的冲动,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
太后‘嗯’了声,“去将昭和叫来,哀家有话与她说。”
红琴死死的掐着手心,勉强记起平日里在太后身边伺候的谨慎。
她是太后的贴身女官,必须事事以太后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