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瑜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倒不是因为他多关心肃王府的孩子。
安公公整日在宋佩瑜和重奕面前念叨这些事,宋佩瑜想不记住都难。
老管家摸了下胡须,不太确定的道,“好像是有孕的贵人受到惊吓导致早产,好在肃王府早就备好了御医和有经验的产婆,生子的过程异常顺利,贵人和小郡王都没有大碍。”
宋瑾瑜看到宋佩瑜对着重奕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突然有些心软。
他一直按着宋佩瑜与重奕,不许两个人太明目张胆的亲近。
固然有看不惯宋佩瑜将东宫当成家的样子,也是怕永和帝发现宋佩瑜与重奕的情况,将重奕不肯娶妻生子的错处都归结到宋佩瑜身上。
如今肃王有子,永和帝言语间也早就接受重奕不会娶妻生子。
重奕与宋佩瑜的事,终究不可能永远瞒住永和帝。
与其等到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蓄意捅给永和帝,最后闹得人心惶惶,不如先给永和帝做足心理准备,慢慢让永和帝发现这件事。
想到这里,宋瑾瑜想马上撵重奕走的心思也淡了些,边继续被老管家打断的动作去掀青布帘子,边想着如果宋佩瑜求他,他就准重奕留下吃过宴席再离开。
青布帘子掀开,里面被喂了药的大雁见到久违的光亮,猛得展翅,将笼子内的空间全部占据。
即使暂时发不出声音,也要雄赳赳气昂昂的挺着脑袋。
宋景泽还记得重奕对他的解释,硬是战胜本性中的羞涩腼腆,从后面挤到最前面,小跑到宋瑾瑜身侧,抓着宋瑾瑜的手腕替宋佩瑜邀功,“这是小叔特意托殿下给父亲准备的礼物!”
宋瑾瑜脸上勉强维持的笑意彻底垮了下去。
他面无表情的望着笼子里身形几乎没有区别,都格外威武雄壮的活雁。
毫无疑问,这是两只雄雁。
可怜宋佩瑜还没从重奕居然送给宋瑾瑜对活雁作为寿礼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就听见宋景泽无比欢快的话。
宋佩瑜不可置信的望向宋景泽。
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从小宠到大的侄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背刺。
“我没……”对上宋瑾瑜眼中浓浓的不信任,宋佩瑜捂住闷痛的胸口,含泪将这口黑锅背上,绞尽脑汁的找了个理由,强行解释道,“这对雁送给大哥大嫂,能……”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宋佩瑜身侧的宋二,狠狠扯了下宋佩瑜的衣袖,咬牙切齿的道,“这是对雄雁!”
宋佩瑜心如死灰的闭上眼睛。
如果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一定不会留宋景泽那个小笨蛋一个人在大门处遇到重奕。
不,他会在重奕说要给大哥准备礼物的时候,就弄明白重奕打算送什么。
重奕被客气的请出宋府,别说寿宴,连口茶水都没喝上。
宋佩瑜也难逃牵连,在宴席上被兄长们灌下许多酒。
只要他露出不想再喝的意思,兄长们就会脸色、语气各异的教他如何分别雄雁和雌雁。
宋佩瑜选择喝酒。
喝到神志不清后,还稀里糊涂的与兄长们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酒醒后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宋佩瑜觉得天虎居似乎缺了个能装下他的地缝。
宋佩瑜正满脸呆滞的靠在床上思考人生,突然听见院子里此起彼伏的的‘嘎’、‘嘎’、‘嘎’声。
“这是什么动静?”宋佩瑜皱眉看向站在屋子角落的金宝。
金宝低下头挡住脸上奇异的神色,低声道,“昨晚家主便让人将殿下送来的那对雁捧到天虎居,刚来的时候它们药性还没过,看着还算老实,这会儿可能是饿了,才会叫的这么急切,我这就叫人去给它们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