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与角声响起后,别说是城墙上的赵军,就连城内的百姓也都能听见。
睿王就是要让城内的百姓也听见,这些百姓本就憎恨赵军突然侵略,若是误会了他们是卫军,岂不是立刻就会在城内闹起来?
到时候赵军腹背受敌,城破的速度只会更快。
骑在白马上的睿王,很快就见到了重奕。
没办法,重奕委实太耀眼了。
周围都是穿着布衣轻甲,灰头土脸的壮汉。
唯有重奕,体态欣长肤色白皙,身上的黑袍也整洁飘逸,胸前还有昂首待飞的金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赵国太子似的。
相比之下,睿王就只是马匹比别人特殊了些,头上珠冠华丽了些,身上的铠甲上绣了宝石而已。
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望着东梁军的重奕,如同巡视疆土的帝王。
好像睿王是带领部下来参见他的将领,而不是与重奕身份相仿的诸侯。
睿王眼中闪过重重的阴霾,面上却带着笑意,“久闻赵国太子生错了性别,原该是个女儿家才是。老天怜悯建威将军,扛着锄头一路刨到皇位上,没个继承人委实可怜,才临时改主意你变成男儿。原本我还以为这是个笑话,今日一见,这话竟然有八分道理。”
睿王身后的东梁军哄堂大笑,鼓手们似乎是笑的收不住,抬手就是一通乱敲,鼓声错乱纷杂毫无规律可言,平白让人心生恼怒。
重奕目光冷淡的望着下面看似笑的东倒西歪,实际上阵型一点都没乱的东梁军,伸出手,“弓”
睿王见重奕没给他想要的反应,也不觉得无趣,反而更兴致勃勃,捋着顺滑的胡须道,“原本我还想着你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黄口小儿到战场来你能做什么,如今看到你艳光四射的站在城墙上的样子,本王可算是明……”
重奕轻而易举的将由两个壮汉抬来的巨弓举起,随手拿过另一个壮汉肩上扛着的羽箭在半空中调整位置,发出利刃破空的声音,然后顺势将羽箭搭在弓弦上,拉弓射箭的动作行云流水般的自然,透着绝对力量才有的美感。
几乎有小儿手腕三分之一粗的羽箭,朝着睿王大张的嘴疾驰而去。
“啊!”
一番骚乱后,头上珠冠早就不见踪影的睿王,披头散发的从护卫身下爬出来,立刻看到他原本骑马站着的位置是什么场景。
他的爱驹背上,自上而下插着根又粗又长的羽箭,竟然将白马活生生的钉在了地上。
无论白马如何挣扎,身下蔓延的鲜血如何汹涌,都无法改变跪趴在地上的姿势。
白马的一条腿正形状诡异的僵在半空,是因为突然承受羽箭疾驰而来的力道,骨折了。
睿王顿时觉得头顶发凉,无声吞咽了下口水,满脸惧意的抬头。
重奕仍旧是方才那般纤尘不染与战场格格不入的模样,再次举起巨弓,羽箭正对着他的……头?
睿王完全被震慑住,竟然连躲避都忘记了。
“他又要射箭!”
“快保护王爷,带着王爷撤退!”
“将军!”
……
重奕连射五箭。
第一箭,将睿王的坐骑钉在地上。
第二箭,东梁军旗和王旗同时倒下。
第三箭,睿王的两个副将被串成葫芦。
第四箭,正中睿王的小腿,让睿王步爱驹后尘,被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