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瑜便带着重奕一起去找襄王,请襄王给他们讲西域商路上的见闻。
襄王对重奕的态度还是那般和善,只是偶尔看着重奕的目光会稍显奇怪,似乎还在介怀重奕三十岁之前不娶妻纳妾的事。
还假装不经意的当众提起这件事,等待重奕的回答。
好在吕纪和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突然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也没面露异色,只是目光‘稍微’变凶了一些。
襄王没从重奕、宋佩瑜与吕纪和的反应中看出违和,长长的叹了口气后,继续讲他在西域商路上见到的稀奇见闻。
这些稀奇见闻不仅重奕喜欢听,宋佩瑜与吕纪和也听的津津有味。
只是大家的侧重点不同,除了重奕能算得上是个好的听众,从来都不会中途打断襄王,宋佩瑜与吕纪和多少都有些烦人。
吕纪和拿着粉笔在石桌上记录下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符号,抬头看向襄王,“您说刚才说大宛有几个皇孙来着?是不是还有个体弱多病的七皇孙。”
襄王都被问懵了,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天色,他提起大宛时,至少是半个时辰之前。
好在襄王年纪不算大,记性也非常好,经过吕纪和的提醒后,还能想起来他刚才随口说了什么。
宋佩瑜抓住这个空隙,在襄王给重奕讲下个趣事之前问道,“我刚才听您说见到一种能咀嚼出甜味的草?这种草在当地被称作什么?有没有人试过用这种草制糖?您觉得赵国的环境能大批量的种植这种草吗?它……”
襄王的目光逐渐呆滞,沉默了半晌,转头看向重奕,“我再与您说个在大月氏遇到的奇事。”
重奕摇了摇头,对襄王道,“不急,你先回答狸奴的问题。”
襄王无语凝噎,他抹了把脸,突然有种想要掀桌离开的冲动,却因为有求于赵国不得不扯出笑脸,“劳烦宋大人再问一遍,本王刚才没听清宋大人的问题。”
同样拿着粉笔在石桌上下笔如有神的宋佩瑜抽空抬起头来,爽快的摆了摆手,“没事,王爷听清了哪个问题,就先回答哪个问题。”
襄王用力磨了磨牙,“……全部”
宋佩瑜脸上的表情突然凝滞。
一个都没听清?
他刚才都问了什么来着?
宋佩瑜与襄王面面相觑,两脸茫然。
正杵着下巴打哈欠的重奕半眯着眼睛抱紧怀里的软垫,“狸奴刚才问襄王能咀嚼出甜味的草……”
宋佩瑜与襄王齐刷刷的转头看向重奕。
重奕丝毫没受影响,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下,将宋佩瑜刚刚灵光一闪想出来的问题,一字不差的复述给襄王。
襄王这回记住了,却莫名觉得脑壳疼。
以草炼糖?
这只猫是疯了吗?
赵国也没穷到这个份上。
转眼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宋佩瑜天天拉着重奕找襄王听故事,吕纪和也一次都没落下过,宋佩瑜与吕纪和的小厮还学会了随身携带宣纸与炭笔。
襄王却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总是在夜深人静睡不着觉的时候,对自己的记忆力产生怀疑。
他算是看明白了。
只有赵国太子才是真心想听故事的人。
宋佩瑜与吕纪和都是指望着拿他出书。
为了避免日渐头秃的命运,襄王主动将他从楚国带来的所有游记都送到了东宫。
这是他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去过所有地方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