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他就在8月16日的报纸里找到了那则署名“丛紫荷”的寻人启事留言。
那留言字数不多,字体是当年流行的繁体宋二,挤在满满一开版的各种启事、声明和声明中间,只占了边框处小小的一片,实在是毫不显眼,很容易让人一晃神就忽略过去。
整篇寻人启事如下:
【尋人啟事
王佐新,男,七十歲,癡呆,
不能解人言,膚黑,消瘦。
穿白背心,黑褲子,平底
布鞋。於八月十二號在
倫敦道與泰利街交界
走失。請知情者儘快與
叢紫荷聯繫。必有重酬。
聯繫電話:235538
傳呼:1251044048】
“很好。”
顺利找到启事,叶怀睿舒了一口气,轻声低语:
“接下来,就该’鸽子‘出场了。”
他口中的所谓“鸽子”,是昨天晚上才从殷嘉茗那儿听来的一个故事。
而这个故事当然又是殷嘉茗从他二哥何志聪那儿得知的。
事情还要从一年前两兄弟的一次闲聊说起。
那时何志聪刚刚从东欧出差回来,跟来蹭饭的弟弟说了说自己这趟考察的收获,其中一样,就是几封很具有研究价值的二战时期的“鸽子电报”。
所谓“鸽子电报”,是同盟军曾经使用过的一种密码形式。
它由两封密件组成,分别以“pigeon 1”和“pigeon 2”代称。
它们会被堂而皇之地展露在大众面前。
这两只“鸽子”,或许是一段电台的抒情广播,一首电影插曲,一页口红广告,又或许是小报上没有什么营养的明星绯闻。
不管是“pigeon 1”和是“pigeon 2”,单独看时,都无法从中读出任何秘密信息,但若是把两只“鸽子”放到一起,便能从“pigeon 2”中得到解读“pigeon 1”的密码,得到隐藏在文字中的情报。
当时殷嘉茗听得有趣,好奇地询问何志聪,这“第二只鸽子”怎么能让人看懂“第一只鸽子”上的秘密信息。
见识广博的何教授便随手掏出纸笔,以桌上的课本为例,给弟弟示范了最简单的一种“鸽子电报”。
后来,何志聪还告诉殷嘉茗,“pigeon 1”和“pigeon 2”其实可以合并在同一只“pigeon”里,只是密码和解码放在一起的话,会大大增加被敌方解读的危险性而已。
既然何教授只跟殷嘉茗提到“《金城晚报》16号的寻人启事”这唯一的线索,那么想来,他一定把两只“鸽子”都一股脑儿塞进了这篇简文里了。
“好了,让我来试试吧。”
叶怀睿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纸笔。
当初何志聪给殷嘉茗举的例子,“pigeon 1”是一篇随处可见的小短文,而“pigeon 2”则是标注了行数和列数的那种传统的密码指示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