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嘉茗立刻又精神了起来,他朗声笑道:
【一定是老天爷也看不过我含冤受屈,才送一个阿睿来帮我洗脱冤情的。】
叶怀睿:“……”
这说法听着让人有点脸红,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咳。”
他清了清嗓子,突兀地岔开话题:
“如果那具白骨尸当真是司徒英雄的话,你怎么想?”
【若果真如此,那很多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
殷嘉茗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为什么司徒英雄必须死。】
是的,若凶徒不想暴露身份,那么司徒英雄就必须是个死人。
三名劫匪抢劫银行,得手后再由司机司徒英雄负责开车,四人一路驱车逃到伏龙港,差点儿便要成功偷渡到海外去了。
可惜关键时刻,司徒英雄在码头上遇到了自己的债主,并被对方认了出来,才引发后续的驳火事件,将案子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事实上,从整个案件来看,司徒英雄才是唯一一个身份明确,无可推脱的人。
主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决定把锅扣到殷嘉茗身上,为此可谓煞费苦心。
在当年那个信息相对闭塞的年代,想要伪装成另一个人,要远比现在容易得多。
对于没见过殷嘉茗的人来说,对他的了解可能只限于“长得很高”、“相貌英俊”、“手臂上有观音捧莲的纹身”、“瑞宝酒店的经理”这些标签而已。
只要外形相差得不远,再肯花些功夫,想要令对方相信自己就是殷嘉茗,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而且从主犯在案件中的表现来看,叶怀睿觉得主犯一定是个相当谨慎的人。
即便是面对跟自己一起“干大事”同伙,他也定然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司徒英雄才会一直以为主谋者便是殷嘉茗本人,也才会在情急之下叫出了“殷嘉茗”这个名字,把锅扣实在了殷少爷的身上。
在叶怀睿看过的卷宗里,在枪战驳火中幸存下来的小混混手术不久后便清醒了过来,向警方详细供述了那时的情况。
伏龙港一带是社团“仁义堂”的地盘,当时仁义堂的干部“大包”正带着三个小弟在伏龙港“巡更”——实际上是打算敲那些趁夜带偷渡客登陆的蛇头一笔“上岸费”。
大约将近三点的时候,大包注意到有一辆车偷偷停在了沙滩旁的公路上,车上下来四个人,三个蒙面,一个神色慌张,身上大包小包,直奔码头。
大包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这是准备“着草”的架势。
随后他认出唯一没有蒙面的那人是欠了他十好几万“贵利”的司徒英雄。
大包当然不能放司徒英雄就这样逃了,仗着自己身上有“家伙”,便带着三个小弟迎上前去,堵住了四人的去路。
据小混混所言,当时那四个人看到去路被拦,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一种应激状态之中,情绪十分激动。
尤其是司机司徒英雄,简直好像一只忽然被掀了壳的寄居蟹一样,只能用“慌乱”来形容。
当时大包和手下三个小弟在码头前的沙滩上截住四人,要司徒英雄立刻还钱。
而司徒英雄手里明显没有那么一大笔现金,又慑于债主的威压,很快便情绪崩溃了。
他突然转身抓住三名蒙面男中身材最高的那个,哭求对方帮自己还债。
在笔录中,小混混的原话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