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等情境下,猛然看到桌子上出现写着自己名字的水痕,殷嘉茗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竟然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若是叶法医知道殷嘉茗是怎么想的,肯定会感叹,这一定就是所谓的“文化差异”吧。
这个年代的金城人,大都笃信风水玄学,电影院每年都鬼片扎堆,电台电视深夜都是怪谈节目,奠基开工必拜关二老爷,门边灶头都要放一只香炉供三柱清香。
大环境如此,殷嘉茗对鬼神之说自然接受良好。
所以当他看到桌上出现了水字的时候,他根本没考虑其他的可能性,只觉得这铁定是闹鬼了。
照理说,普通人觉得自己“见鬼了”的时候,应当会感到非常害怕。
但殷嘉茗实在在地下室呆得太憋屈了。
孤岛效应之下,他难免体验到了仿若被全世界抛弃的恐惧感,因此他迫切地想要与人交流,借此获得心灵慰藉。
哪怕与他交流的对象是一只鬼,也比孤立无援要来得强。
再说了,既然对方都是鬼了,多多少少总有些神通吧?
殷嘉茗刚刚看过热播的《人皮灯笼》,电影里的漂亮女鬼说过,鬼是无所不知的。
殷嘉茗觉得,他正好可以问问,那该死的劫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这只鬼似乎没什么法力,没聊上几句话就消失了,连半句有用的情报都没能问出来……
…… ……
……
就在殷嘉茗暗觉遗憾的时候,楼道的方向传来了机括滑动的声音。
殷嘉茗警惕地站起身,拎起煤油灯照过去。
很快,一个女孩步下楼梯,走进了地下室。
“乐乐。”
殷嘉茗松了一口气。
“茗哥。”
被称为乐乐的女孩用金城方言向殷嘉茗打了招呼,又朝他亮了亮自己拎着的大包小包:
“我给你带了面包和饼干,还有换洗的衣服。”
她一边将带来的东西放到杂物架上,一边对殷嘉茗说道:
“翠花和阿虎现在都被警察盯着,我不敢将你在这里的事告诉他俩。”
乐乐回头,表情冷淡,说出的话却十分贴心:
“不过我会尽量每天过来的,放心。”
“谢谢。”
殷嘉茗向女孩真诚地表达自己的谢意,“要不是有你,我怕是早被警察抓了。”
“哪里的话。”
乐乐依然没有笑,但说话的声音明显放软了。
“先前多亏了茗哥照顾我们姐弟俩,现在你有麻烦,换我帮你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