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军校平日里遍地都是热血方刚的单身军雌们,连亚雌都少得可怜,几乎不可能看见雄虫的身影,偶尔有贵族雄虫出没,周围哪个不是被护卫环绕,保护得严严实实。
别说上去搭讪、邀约,就连靠近闻一闻气味都不容易。
没想到,今天居然有只落单的雄虫,突然出现在训练场!
这只雄虫又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强大的气息,灿金的蝶翼,俊美的外表,硬抗S级军雌的勇气,一点都不像那些只会呆在安全的后方、被重重保护的柔弱雄虫。
秋洛轻轻扇动蝶翼,抱着林尽染漂浮在空中,纤长的触角高高扬起,面容沉静,居高临下地俯视在场所有激动的军雌们。
在他周身,乳白色精神力交织成网,将对面燃烧着黑色烈焰的巨剑缠绕在一起,强大的束缚力和巨剑的攻击性在反复拉锯,不断发出令虫牙酸的摩擦声。
台下的奥尔托已经彻底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压根不放在眼里的亚雌,竟然是一只伪装的高等雄虫。
攻击雄虫乃是大罪,更何况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还在皇太子的眼皮底下。
奥尔托冷汗刷的淌下来,顾不上心疼那张没起作用就浪费掉的战斗卡,强行切断了精神联系。
转眼间,天空中那些黑色巨剑开始嗡鸣着崩溃消融,在高温中被蒸发汽化,只剩下些许黑雾般的余烬,在半空中洋洋洒洒,最后被秋洛的精神力网绞杀得一干二净。
在所有视线的焦点中,秋洛带着林尽染从半空徐徐落地,蝶翼收敛,长长的触角也缩回正常的样子,昂扬挺立在额头上。
林尽染已从起初的震撼中回过神,目光饱含着复杂又惊艳的情绪,周遭的嘈杂掩饰了胸腔里器官疯狂跳动的声音。
他黑沉的眸子瞬也不瞬地望着秋洛,用笃定的口吻道:“你就是那只白猫的主人。我身上的伤势是你帮我治疗的?”
秋洛的小触角微微晃动一下,矜持地点点头:“算是吧。”
林尽染目光闪动,压低了嗓音,步步紧逼:“那天在飞船上,我是被你的气息影响,才诱发了发情状态?”
秋洛精神微微绷紧,挑了挑眉,怎么这时候翻起旧账来了?
也不知联想到什么画面,他掩嘴轻咳一声,做出肃容的模样,镇定自若地道:“殿下,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大概是个意外。”
“所以,我根本不是靠医生和安抚剂渡过发情期的。”林尽染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微微前倾,凑近对方耳畔,真正重点却落在最后一问:“那天晚上我们究竟做了什么?”
军雌温热的吐息扑上侧颈和耳垂,狭长的眼尾像道诱人的钩子,透着一丝热辣的暗红,叫他忍不住想起那晚在冥想室的激吻。
秋洛心里猛地跳动一下,脊背瞬间绷紧,下意识拉开距离,又觉得这样的反应未免太心虚了些。
他有什么好心虚的?发狂的又不是自己。
秋洛登时稳住身形,保持着一个沉稳淡定的姿态,目光从容迎上林尽染灼热的视线,微笑着道:“阁下放心,并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我只是尽到了一个帝国公民应尽的义务,举手之劳而已。”
“义务?”林尽染眉宇微沉,语气隐隐带着一丝不悦,“你的意思是说,换了别的雌虫,你也会这样‘帮’他?”
秋洛心道,他才不会呢,他的精神力可宝贵了,若不是林尽染,顶多一支安抚剂,一支不够再来一支就是。
林尽染逼视而来的灼灼目光实在过于强烈,仿佛对方敢回答是,就要生吞活剥了似的。
秋洛非常识时务地决定实话实说:“当然不会,还是殿下比较重要。”
林尽染似乎被这句话取悦了,周身隐隐涌动的逼人气势逐渐消退,他薄唇缓缓拉开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记住你说的话。”
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带了一点暧昧的暗示似的,秋洛假装镇定,只用余光偷偷注视着林尽染。
他应该还没察觉自己的小马甲吧?
不然,他堂堂皇太子面子往哪里搁?
须臾,一道铁塔般的阴影朝他们笼罩而来,奥尔托脸色很是难看,毫不加掩饰的眼神直勾勾落在秋洛身上,瓮声瓮气地道:“你是哪家的雄虫?跑到这里伪装成亚雌做什么?”
林尽染抬手挡在秋洛身前,冷冷地注视着对方:“奥尔托,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还嫌你自己丢的脸还不够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