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整理还算干净整洁。
秋洛一进门,便闻到一股酒气,但卧房是空的,他的“父亲”并不在家,恐怕又买酒去了。
说起来,这个死去的年轻人,曾经也有过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惜好景不长,母亲在他十几岁时因绝症去世,他本人从娘胎里带病出生,尽管性格坚韧,学习努力刻苦,依然没有改变病死在医院的命运。
他外公留下一间拳击馆,夫妇两人共同经营,好不容易积攒下一点微薄的积蓄,全部砸在了母子两人的病床上,还欠下不少债。
母亲去世后,秋父悲痛欲绝,整日酗酒度日,若不是还有个儿子还活着,支撑着秋父的精神,恐怕也要跟着去了。
拳击馆在逐渐兴起各种健身房冲击下,逐渐没落,如今只靠着一些老顾客勉强存活,要负担父子两人生活开支,还债,两人的日子过得紧巴巴,日渐捉襟见肘。
好在秋洛附身后,这具身体没有再出状况,否则那医药费根本负担不起。
他叹口气,放下书包,到厨房看了看冰箱,幸好里面还有菜。
若是放在半个月前,秋洛绝对想不到,自己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有一天要亲手煮饭烧菜,打扫洗衣服做家务。
没有管家没有佣人,更没有司机与保镖,吃穿用度能省就省,上学放学要挤公交车,或者干脆靠步行,就连一块猪肉,都要小心翼翼切开囤放,不能一天吃完。
秋洛舔舔嘴唇,回想起以前秋家,专门为他的营养膳食请的米其林大厨,每天变着花样的丰富晚餐,各种菜色不带重样的,光是想想,口水和饥饿感都一并涌了上来。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身体呢?
他长叹一声,认命地掏起了米。
做完饭,秋洛锤了锤僵硬的后背,把饭菜端上桌,论做饭手艺,虽然他没经验,好在学习能力强,练习了一个多星期,终于能入口了。
幸而这个年轻人以前经常病着,也不太会做饭,否则光这一件事,他就要露馅。
一边等待秋父回来,秋洛一边从书包里摸出作业出来做,笔袋里就两支笔,一支铅笔,另一支竟然没墨了。
他想起卧室里的书桌抽屉也许还有,挨个打开抽屉在里面摸找。
没想到,笔还没摸到,手指却碰到一把又黑又硬的金属玩意。
秋洛一愣,将它取出来掂在手里,居然是一把灰黑色的手丨枪!
表面擦拭得一尘不染,看得出主人对它的爱惜,弹夹是空的,没有子弹,却是一把地地道道的真枪,这个型号即便在黑市上也是抢手货。
秋洛惊诧极了,秋父一个小小的拳击馆老板,居然会有这么一把价值不菲的枪,到底是什么身份?
会用这玩意的人,竟然过着苦行僧一样清贫的日子,这个家庭也未免太古怪了。
“你在干什么?”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突然被秋洛身后响起。
秋洛吓了一跳,忙把枪放下:“你回来了,爸。”
他转身,一股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
面前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黑色衬衫和牛仔裤包裹着健硕的肌肉,五官极为立体,下巴满是青色胡渣,却掩盖不住年轻时英俊的脸容,尤其是一双深深凹嵌的眼窝,和极富辨识度的卧蚕,眼神显得无比深邃。
秋丛轻轻巧巧从儿子手里拿走手丨枪,重新放进抽屉最深处:“不要动这东西,很危险。”
秋洛点点头:“该吃饭了。”
秋丛看一眼桌上一叠小白菜和小黄瓜炒肉,可怜的肉丝含量,两只手能数出来。
他拎着一小袋卤翅尖放在桌上,摸了摸秋洛的脑袋:“你吃吧,爸爸在外面吃过了。”
秋洛探头看一眼卤翅尖,刚好够一人吃的量,外面罩了一层保温袋,尚还温着,这是秋丛本已去世的儿子最喜欢吃的。
秋洛咬了一口,香嫩入味十分好吃,伴着小黄瓜更下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