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饭，他想散散步。为了掩人耳目，他们都戴了口罩和帽子，还让宋祁带了一个相机，如果有人发现他们，就说宋祁是在帮他录vlog视频素材，反正宋祁这次是以工作人员的身份来的。

两人全副武装之后，上了街。

冬天夜里很冷，夜里没什么风，是干冷。天上飘着极小的雪花，落在肩上就立刻不见的那种，落在街上化成雨水，稀稀拉拉。

两个人踩在街上，无比小心。

地上本来冻出一层薄冰，再加上这稀稀落落的雪水，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然一个不慎就会摔倒。

本来裴已是想一边跟宋祁聊天一边散步，现在可倒好，他今天穿的鞋子底滑，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

宋祁见他的样子好笑，双手插进口袋里跟在他后面慢慢悠悠地走。

好不容易走到一处比较平稳的街段，裴已回头看宋祁，仍旧是小心翼翼，“过年我真要去你家啊？”

“害怕吗？”宋祁敛眉，笑着看他。

“……害怕，是有一点。”裴已伸出一根小拇指，“但就这么点！”

“我到时候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还会让你家人接受我。”裴已搓了搓手，也不知是在向宋祁承诺，还是在给自己勇气。

“不用紧张，船到桥头自然直。”宋祁把他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

这里没有路人，连路灯都不太亮。

宋祁的口袋里温温热，大掌扣住他的手掌，两人十指交缠。

没有了人，裴已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及。他身体往宋祁那边蹭，两个人甜甜蜜蜜地纠缠着。

又走了一会儿，裴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道：“我们回去吧？天黑了。”

回去的路上，裴已又开始打滑，宋祁跟在他身后，也不帮忙，就看着笑。

“你笑什么。”裴已有点不满，“拉着我点。”

闻言，宋祁伸出胳膊拽住他的后脖颈上的围巾，牵制着他。

裴已当场就炸了，“让你拉我胳膊！没让你拉我围巾！”

他张牙舞爪地炸毛，宋祁脸上挂着笑，仍旧不松手。

“这里万一要是过来人，看我亲昵地拉着你胳膊，明天你就上报纸了。”

但好歹也算是帮了点忙，裴已没有再吭声，被他抓着围巾往前走，心里却忿忿然。

明明被拽着更容易上新闻好吧！

生着闷气往前走，裴已步子迈的很大，走得一步比一步用力，踩得地上咚咚响。

“你别闹了……”宋祁眼里含着笑，叫他，“跟你开玩笑呢。”

“别等会摔了。”

话正说着，裴已就踩到了一处滑滑的地面，脚不受控制地往前滑，整个人失去了重心，一瞬间精神紧绷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伸出手就准备去拉宋祁。

本来宋祁打算拉着他的围巾另一只手去拽他，让他稳住身形，没想到裴已慌乱中就去抓他。

宋祁没有防备，被他拉住了大衣的衣角。

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一摔了，宋祁伸出双臂护住他的身体，把他拉进自己怀里。

咚的一声，两人都摔在地上。

宋祁躺在地上，努力弓起身子才没有磕到头，就是尾椎骨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