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拎着东西上了楼,一路上这个男人都在谨小慎微地看裴已的脸色。
坐在沙发上,宋明斐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他买的茶,茶话会正式拉开帷幕。
裴已清了清嗓子,先开腔:“你说你是我爸…有什么能证明的吗?”
“除了我屁股上的疤。”裴已补充。
这个男人把裴已的生日、年龄,爷爷奶奶名字住址等家庭情况都报了出来。
裴已迟疑道:“那…我妈…呢?”
“我年轻的时候是个混蛋,”这个男人懊恼地抓了一下头发,“没什么本事,没能给你妈好生活。她生下你就跟别人跑了。”
“我那个时候也混球,抽烟喝酒打牌不工作。”
“你爷爷奶奶觉得我是个废物,不仅在家混吃等死,还带坏你,就把我赶出了家门。”说起这些往事,他相当羞愧。
其实他不好意思说,真正让他被赶出家门的,就是裴已屁股上的那个疤。他一边打牌抽烟一边看孩子,最后不小心烫到了裴已,还差点把裴已身上的衣服烧着酿成大祸。
他被赶出家门之后,又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那个时候裴已的爷爷奶奶已经对他彻底失望,带着裴已远走他乡,没有给他留下一点音讯。
“后来,我有一天喝醉了,看到手机里你爷爷奶奶的照片,还有你的照片,我觉得我真不配当男人。”
于是他就开始拼命工作挣钱,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干。就是想有一天能挣大钱,然后好好回去给爸妈还有孩子认个错,让他们原谅他。
“有一次机缘巧合,我朋友打算做煤矿生意,就拉上了我。”男人挠挠头,裴已这才注意到他手指上还戴着大金戒指,男人继续说道:“刚开始规模很小,就我们几个人,每天累死累活。但我们赶上了好时候,那时候煤矿产业发展的正红火。”
干的时间久了,他们自己也包了矿,自己当老板,生意越搞越大。
他动了找回爸妈和儿子的心情。
将近半百,他总算明白了家人的可贵。可时间太长了,他当初根本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生活的怎么样。如何找到渺无音讯的家人?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慢慢找,慢慢等。
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爸妈的线索,却得知他们都早已去世,唯一的儿子更是不知所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本来他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家人了,没想到他在电视上偶然看到了裴已拍的广告。
这孩子跟他长的极其相似,他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他的儿子。他上网翻找裴已的照片和信息,越发确定裴已就是他儿子。激动地睡不着觉,他连夜从山西赶来了这里。
听完这个男人的传奇故事,裴已一脸复杂,“你叫什么名字?”
“裴骁文。”
裴已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因为很多关于爷爷奶奶的细节还是能和书中对上号的。
“这样吧…”突然冒出一个爹,裴已也很无措:“我现在是相信你的…但我们还是抽空去做个检测……”
“我懂,可以。”裴骁文老泪盈眶,裴已没把他撵出去就不错了。
“看看我给你们带的特产吧。”裴骁文无比热情地打开自己带来的其中一个编织袋,里边放着好几件灰的黑的貂皮大衣,毛皮顺滑清晰,就是透着一股大碴子味。
裴已:“……”
“你不是在山西当煤老板吗?”裴已表情管理崩盘,“怎么带貂皮大衣。”
刚开始他还以为裴骁文会带一编织袋煤回来。
“我当初是想衣锦还乡,”裴骁文又挠了挠头,这次袖口上移露出了自己的大金表,“我觉得这个看着有钱,特意跑去东北买的,毛软又油亮。”
裴已没有伸手去拿,丁川言他们几个表情也都是一脸复杂。
裴骁文好像浑然不觉自己带的礼物有多奇葩:“我在网上看了,你们团里有四个人,我给每个孩子都带了一件。谢谢你们照顾裴已。”
宋祁默默缩回了想要去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