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许洛,一桌子菜也没动几口。舒蒙手扶着玻璃圆盘桌面漫无目的地动着,目光停留在那些菜上面,始终没有说话。

林濮靠到椅背上,手扶着下巴,想尽力消化一下刚才的这些对话。

半晌,他道:“你觉得呢?”

“嗯?”舒蒙拿着筷子,手撑着脑袋在挑鱼肉。

“别吃了。”林濮拍拍他的手腕。

“我听老婆的。”舒蒙把鱼刺剃了,夹着鱼肉去他的碗里,“你去我就去。”

林濮盯着他看,半晌眯眼笃定道:“我就算不去,你不是也会偷偷去?”

舒蒙立刻绽放笑颜,像个大狐狸似的:“怎么会?”

当然会,两个人彼此都心知肚明。

舒蒙对于这个案件的执念,让危险在真相面前的存在度趋近于零。所以无论是他还是舒蒙,最后都一定要亲自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那就这么定了?”林濮说。

“嗯。”舒蒙伸了个懒腰,松懈下了肩膀,“……但我总还是不□□心。”

林濮思考半晌,道:“你觉得许医生他……本来是想和我们商讨什么?”

“我又不是他,怎么可能猜出来。”舒蒙嚼着面前的菜,“但肯定不是和他说出来的是一件事,大概是话到嘴边听我们说完了这事儿,拐了个弯吞了回去。”

林濮想到他被自己用力掐红的手指,感叹:“撬开他嘴太难了。”

“我时至今日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好感。”舒蒙给他盛了碗汤,“但有事儿来到我们面前,我们也不会怕。对不对,林律师?”

林律师忽然灵光一动:“……他不会是想供出凶手,之后让我给他辩护吧?”

“你这思路很清奇啊。”舒蒙道,“需要这么麻 烦吗?”

“也是……”林濮说,“他没必要。”

两个人猜测来去,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索性安安静静吃饭。一桌子两千朝上的饭菜,林律师鲜少这么大方,最后还因为客人提前退席,弄得两个人吃了满满一桌子。

林濮结完账走在回去的路上,撑得差点没吐。舒蒙在他旁边,手插着口袋晃悠,一边找药店想买点消食片:“你说你,不能吃别吃啊?……”

“这花的是我钱。”林濮瞪他。

“你说你老公虽然年收入不如你,但好歹有房有车又打两份工,无父无母无儿女,钱也没地方花。”舒蒙说,“养你绰绰有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