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蛊……”他声音里夹杂着叹息，“会通过□□传染……与其让你守着我，还不如……”

周焯伸手按在姜烁的后脑勺，将他的脸按入自己怀中。

他已没有了心痛如刀绞的感觉，只有对着命运的无尽叹息，“但那又如何呢？兜兜转转一圈，现在不也是……”

“是……是！”姜烁抚在周焯胸前的手抓紧了他的衣襟，他嘴角还是笑着，冰凉的眼泪却从眼角滑落而下。

“是我的错，我错的离谱。我以为推开你，你就得到了解脱，你就能把我们两家当年立下的誓言履行下去。”

“我错了，我什么都错了……我以为当年既然是众家一起立志要将这个国家还给人民，我就以为至少能让世家资源让出一部分的利益。”

“我错，我压根就没有想到，安逸日子过了太久，民众竟然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心，任由世家大族侵吞他们的利益，甚至，甚至还有人站到了世家大族这一边，一起剥削最下层的民众！”

“这帝国，一滩烂泥，一片死水，任凭我这个疯皇帝如何折腾……也掀不起一点点的波澜。”

“这帝国，已然是将死之虫，而这世家，全都是跗骨之蛆！”

“这帝国，不要也罢！不如，就一起毁灭吧……”

随着这句话尾音渐弱，姜烁原本就不怎么充盈的星海终于枯竭。

随之，从他体内溢出的星海之力也全部都断了供应。

原本还在继续冰结、扩张的整片冰霜也迅速的力竭、消散。

领域褪去，原本被冰封在原地的各家家主们从冰霜之中被解放了出来。

他们有的面目狰狞，有的手中星海之力正酝酿到一半，此刻继续向姜烁袭来，然而这一切都被周焯召出的巨大火焰壁障拦下。

眼见周焯把姜烁护到了身后，众多家主呼吸一滞，知道此时再想往前突破，便断然是不可能的了。

其实他们与周焯之间的实力差距未必也就有那么大，但现场四十多人，人心却是能有多齐呢？

他们世家之间，真正的实力也不在于家主这一时片刻的争夺，而更是在麾下的部队，产业力量的加持。

刚刚的确是被姜烁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激的失去了理智，眼下冷静下来，众人便都团团围在姜烁与周焯面前。

“元帅，陛下底想做什么？！把我们家的孩子还回来！”

“元帅，这要如何解决？陛下这完全就是想要断送我们世家的未来！”

“我早知道姜氏一脉糊涂，说过他们不堪此位！哎……却没有想到，竟然，竟然会到如此地步！”

“陛下这是置帝国未来于不顾！又背弃我等世家，他必须要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

尽管并不是每一位家主都在声讨姜烁，但今天这件事，便显然是不能善了了。

周焯看了眼倒在自己怀中，已经全然没有了意识的姜烁，微微闭上双眼，长叹了一口气。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姜烁总说姜衡一定要死了。

他是这帝国的气运之石，与帝国的气运相连，只要他死，便是这帝国气数将尽。

又或者反过来说，如果帝国崩塌，姜衡也必然会跟着一起死去。

但……难道就没有任何挽救的办法吗？

深深注视着姜烁疲惫的眉眼，周焯也只觉得口中泛苦。

你想要毁灭这帝国，我可以任由你去毁，再去重塑。

然而，如果你想毁灭你自己……我却是不能够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