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这一天实属惊心动魄,在此之前,阮陌北还从未想过自己竟然如此凌厉,能够依靠一支电棍和手.枪应对数只高程度兽化的兽人。

他的枪法很好,体术同样也是顶尖的。

如果贺松明也同为人类,他们两个对上,还不一定孰胜孰败。

胸口的勋章存在感很强,他闭上眼睛,用力地回想。

也许那是他曾经获得的功勋,一定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他不记得模样和姓名的父亲,神乎其神的枪法,总是带着活泼笑容的红发姑娘,那只勾起他滔天仇恨的猪人……

他已经忘记了太多太多重要的事情。

唯一清晰的,就只有贺松明。

这是他混沌世界中,唯一确定的存在。

甚至自己都是因为他,才开始探寻这一切。

阮陌北深吸口气,忍不住睁开眼睛,面前狼人的面容近在咫尺,曾经许多次被他咬在嘴里的耳朵温顺立着。

贺松明一如既往的英俊,鼻梁上横着一条伤,也许是从前的哪个主人制造的,琥珀色的眼眸似乎带着光,正在望着他。

如此情深。

阮陌北终于再也忍不住,他反握住狼人毛茸茸的爪子,手肘撑起身,在狼人有些干裂的唇上,落下轻轻一个吻。

窗帘遮挡了外面的一切,将这一方面天地营造成独属于两人的私密空间。

吻落下的那一刻,贺松明整只狼都惊呆了,他和阮陌北有过更加亲密的身体接触,但从来没有过……亲吻。

这是……什么意义?

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意思吗?

从不敢肖想的事情,似乎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主人的嘴唇很软,就像看上去的、想象中的一样,狼人呆愣愣地大睁着眼睛,昏暗的壁灯照亮阮陌北近在咫尺的面孔,睫毛微微颤抖着,一下下扫在他脸上。

这是个一触及离的吻,阮陌北并未更加深入,离开的时候,两人的嘴唇甚至都是干的。

“多久没喝水了?”阮陌北反手按下开关,暗格弹出,他从里面摸出一瓶苏打水,递给还在呆滞中的狼人,“多喝点水,然后睡觉吧,这一天辛苦你了。”

贺松明木讷地接住,全靠本能将瓶盖拧盖:“主人您先喝。”

阮陌北已经拧开了另一瓶,他可不是连瓶盖都需要对方打开的脆弱存在:“怎么突然叫我主人了?”

小心思终于被发现,贺松明紧张了一瞬,旋即努力调整好状态,灯光昏暗,大概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现在这种情况,叫老爷好像不太合适,容易暴露,您将我买下来,就是我的主人。”

“换一个吧。”阮陌北想了想,让这里的贺松明叫他阮阮肯定不可能,对方的地位观念到现在仍然根深蒂固,对自己有一种愚忠,“叫我先生怎么样?”

先生。贺松明将它放在舌尖品着,不同于老爷和主人这种彰显着归属权的称呼,先生这个词,好像要更加流露出亲密的意图。

主人他是……什么意思?

贺松明拼了命地叫自己不要多想,但心里的那个声音却不肯消停,叫嚣着让他冲上去,占有眼前本不应该属于他的人类。

“……先、先生。”贺松明的第一声喊得有些困难,似乎带着羞赧,阮陌北很满意这种效果,一个平平无常的称呼里,带着私密的,不为人知的感情。

他举起苏打水瓶,和贺松明干杯,一口气喝去大半。不光狼人忙着应对敌人顾不得吃喝,他也一样,几个小时里滴水未进。

车上存放的水不够多,只够饮用,洗漱已经成为了奢望,要等去到其他城市,在宾馆住下才行,阮陌北简单漱了漱口,将被子展开,就此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