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用站姿,蹲姿和趴伏,打了将近五百发子弹,一直到天色擦黑,才停下来。

满地都是散落的弹壳,肩膀和手臂有些发麻,阮陌北甩着手,将枪放到一边,一会儿有人会过来收拾。

贺松明端上水杯,似乎很紧张,手有点不太稳。他的指甲黑了一块,阮陌北本来以是污迹,现在才发现,那是指甲被重重踩过后留下的淤血。

阮陌北打球的时候脚指甲被踩成黑色过,疼了很久,到后来整个指甲盖脱落,花了好久才重新长好。

“这里,是怎么弄得?”

“没事。”贺松明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他忘了手里还端着水,冰凉的水一下子洒在了阮陌北手上。

闯祸了。

贺松明被吓了一跳,他闭上眼睛,浑身绷紧,等待着疼痛和责骂的降临。

阮陌北:………………

灰狼身后的尾巴紧张地毛都竖起来了,两只耳朵也垂着紧紧贴着头顶。

阮陌北叹息一声,甩去手背上的冰水,把贺松明的手强行从身后扯了过来:“手怎么弄的?”

阮陌北碰到他的那刻,贺松明浑身一抖,他垂着头,低声道:“之前的主人,踩的。”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阮陌北叹了口气:“改天去医院看一下吧,十指连心,不弄好会疼很长时间的。”

他转过身,早就等待在一旁的猫耳女仆拿着帕子,踮起脚为他擦去额头和脖子上的汗:“老爷,该用餐了。”

“知道了。”阮陌北从她手中接过帕子自己擦,他真不习惯被人这样服侍,又不是没有手脚。

这件事竟然就这样揭过去了,狼□□头攥紧,茫然地望向阮陌北,在从前那些主人和黑市老板手里经受的打骂让他觉得一切就应如此,原来……正常的主人和奴隶的关系,可以这样缓和吗?

阮陌北迈步走向主堡,狼人赶忙跟上,听到前方传来懒散的话音:“对了,你还没有名字吧。”

“回老爷,是的。”

“那以后你就叫贺松明好了。”阮陌北目视前方,头也不回地淡淡道,“改天我会教你这三个字怎么写,先吃饭吧。”

贺松明。狼人默默重复了几遍,很熟悉的名字,仿佛他已经用过很久了。

他从前每经手一个主人,都会有一个新的名字,等到他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送回奴隶老板的手中,原来的名字就会作废。

有时候他自己都没熟悉,就要面对新的主人和新的名字。

现在这个名字,会跟随他多久呢?

阮陌北可不知道贺松明默默想了那么多,他回屋换了身衣服,原来的那一身满是火.药味。

晚饭相当丰盛,管家在一旁向他说着明天的行程,阮陌北默默听着,明天他要见一些贵族,有零散的记忆帮忙,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阮陌北其实想要更多的空闲时间,去教贺松明一些东西,从那种黑市出来的奴隶,应该连最基本的教育都没受过,更别提识字了。

他至少要教会贺松明他的名字怎么写。

他看了眼低垂着眼等在身后的贺松明,上个世界结束时对方的话语,让他以为这一次双方都会带着记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贺松明不认识他,是真正站在奴隶的角度,把他当做主人看待。

难道记忆要一点点的激活?上个世界的贺松明,好像也并非一开始就拥有全部记忆。

阮陌北并不着急,他早就习惯了从陌生人开始一步步靠近,不在乎再来一次了。

用过晚餐,阮陌北上楼去到书房,他毕竟是一方星球的话事人,每天都有不少的公务要处理。

有记忆帮忙,不太困难,就是事情稍微有点多,等到全部看完,已经将近十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