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李傲沉不住气的大吼,“你这个弑父篡位的不孝子!”他叫的急,猩红了眼,死死盯着李稷,盯着那黄的刺眼的龙椅,接着朝陈卫昌他们吼道:“国公爷、丞相、皇后娘娘你们看啊!还不快把他拿下!”
“刀架在脖子上都堵不上你的嘴!”李稷冷哼,“早晚我要割掉你的舌头!”
东宫娘娘赵氏一见儿子受如此气,哪里还受得了,当即上前指责李稷,并让他放开李傲。
李稷冷冷看她一眼:“是你儿子找死,怨不着别人。”
赵氏一听,更是气急败坏,嚷嚷着李傲是长子,是惠帝指定的皇位继承人选,又警告李稷伤了李傲死百次千次都不够。
李稷懒得搭理,他手上有一封未拆开的信,他将这信递给赵氏,道:“这字是谁的,你该认得。”
赵氏接过来一看,是惠帝的字,她心下一喜,以为是遗诏,欢喜拆开来看。
信打开,先看见惠帝的印章,待看清信里的字【留全尸】,赵氏面上一白,眼神惊恐,哆嗦着双腿一软,瘫坐了地上。
正当其他人上前欲看那信,李稷先他们一步,将信握在了手里,而后蹲在赵氏身边,笑着问:“皇后娘娘可认得这上头的字还有这印?”
赵氏惶恐惊惧,抖着嘴唇,脸色发白看着李稷。
“要不要让其他人来认认?”李稷挑着眉,要笑不笑的。
“不……不不不,”赵氏回了点神,一把抓住了李稷的胳膊,眼神哀求,战战兢兢压低着嗓子说:“ 求、求您……”
李稷拿开她的手,虚情假意地、象征性的,不怀好意地说:“母后,一家人,何必这般客气,那这事我便看着办了。”
李稷站起身,将信收好,他目光落在陈章父子以及西宫陈氏身上,随后又扫了一圈,而后才说:“你们来,无非是想确认父皇到底是死还是活,再者,父皇写没写遗诏。”
他说着再次扫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陈家三位上面,问:“母后,你说父皇是活着还是死了?”不等回答,又问:“若父皇没写遗诏,你想你的儿子做皇帝吗?”
陈章护女心切,立即替陈氏出声:“闹这么大动静,陛下都没反应,是不是睡的沉了些?”
“睡?”李稷可笑地看着他,“国公爷,我父皇驾崩了,这么明显的事你还装什么糊涂,若父皇真活着,你们这帮人才是死百次千次万次都不够。”话到此,他点点脑袋,“不对不对,父皇哪有这样的本事,他可是连一丁点实权都没有,兵权可是在你们手上呢。”
陈章的表情僵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陈卫昌听不下去了,高声道:“殿下你是不是未免太放肆了些?陛下他驾崩如此重要的事,居然瞒着众人……”
“我何时瞒着你们了?”李稷打断反问,他看向他,轻哼:“父皇才刚刚驾崩,我也还未来得及吩咐人,你们,”他指着陈章父子,又指向其他臣子,“还有你们,”接着指向那些妃子、皇子,“以及你们,便都忍耐不住急匆匆带着兵马刀剑冲到这儿来了。”他神色冷起来,咬牙切齿道:“明明是你们各怀鬼胎,明明是你们大逆不道,却反过来跑这儿当着我父皇的面来指责我?” 他语气冷硬,变得充满杀气,有那么一瞬,他是动了杀心的,关门,将他们全部杀了,可首先想到的便是陈元,若陈章父子死了,陈元会伤心坏的。
他强制压住心里头的杀意,缓了口气,继续道:“你们担心皇位落在了我手上,担心自己的权力受牵制,你们想着那皇位应该由自己的人来做,你们瞧不上我,你们连同我父皇也瞧不上,你们哪一个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么急急的来是护驾的?”
屋里极静,李稷冷笑,轻蔑的望着围着他的这群人,他似乎压制不住那份杀意了,他咬了咬牙,一瞬的事,下决心道:“好,今天就让你们全都死个明白!”
他气的抖了下袍子:“父皇驾崩不过一盏茶,他的身子应该还是温热的,你们大可上前去探摸。”
有人去吗?没人去的,谁都不愿犯险。
“去啊。”李稷瞪着他们,“要不要我让人把父皇背过来,让你们挨个摸?”
没人接话,李稷哼一声,又问:“要不要?这会子怎么都不说话了?方才逼我的劲头呢?”
陈章开了口:“陛下既已驾崩,他的龙体岂是我们能随意触碰的?”
李稷把眼睛一眯,笑了,这样的话在他听来特别可笑,他笑着走近陈章,道:“国公爷,下头的话我替你说,既然父皇已驾崩,那关于遗诏……”他故意拖长声音,“父皇是写了,早就写了,没告诉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他与他拉开了距离,慢慢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沾着桌上已经磨好的墨汁,在玉帛上光明正大的写起字来,很快,搁笔,他拿起桌上的玉玺盖上了红印,随后,拿着那玉帛,大摇大摆地走到众人中间,把上头的字亮给他们看,并说:“这便是,写的清清楚楚。”
在场所有人有一瞬的荒唐,接着互看眼色。
“不服气?”李稷随手将玉帛丢地上,理了理袍子,不在意地笑笑,冷冷道:“不服气就给朕憋着!”
朕?!他改称呼了!听了这个字眼,皆都是一副看反贼的愤怒样子。
“遗诏看了,我都称朕了,你们怎么还不跪着?”李稷依旧笑着,脚步去了龙椅边,手放在椅背上,“你们以为联合起来就能动的了我?”
他冷冷的,恨恨的,居高临下的,手一挥,两扇大门“咣当”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