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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前头是阿焰,后头是举着火把的阿钿,阿焰越是在黑暗的地方越有惊人的能力,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黑暗中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这也是此次来凉州,李稷为何带阿焰来的原因,因有阿钿和阿焰,李稷一百二十个放心,但着实也生着他们俩的气,他在他们俩中间慢悠悠骑着马,一张略带稚气的脸带着让人生畏的寒气。
足足有一个时辰,三人都没说话,某个时候,阿焰“吁”一声,马儿驻足,他扭头对李稷道:“主子,前面是山路。”
李稷拉了拉缰绳,没作声,也没什么动作,就坐在马背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
片刻,他才开口道:“那就在这过夜。”
三人下马,阿钿拿了坐垫放在地上,恭敬道:“主子您坐。”
李稷凉凉地看他一眼:“以后主子还是不要叫了,毕竟,你们真正的主子不是我。”
阿钿轻轻蹙眉,无言以对。
李稷坐下,又冷飕飕地看他们俩一眼,哼一声:“你们叫我声主子,我可受不起,让你们跟着我来凉州都有些苦你们了,若不然明日天色一亮,你们还是回京吧。”
这话一出口,阿钿和阿焰两人眉头双双皱起,低下了头,皆都是个无奈。
若是论得理不饶人,李稷排名第二,没人敢排名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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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陈元单腿坐在马背上,抖着脚,嘴里叼根狗尾巴草,嬉皮笑脸,话却说的颇为难听,“路上还想着你要是被他们失手杀了,我一定给你把丧礼办的隆重。”
石坚果然心理素质过硬,面不改色道:“真有那么一天,小少爷不必破费,一把火烧了即可。”
陈元抿下唇,没再怼他,把手上的一颗果子扔给石坚:“刚摘的野果子,挺甜。”
石坚单手接住,胡乱在衣服上擦擦咬了口,一张脸立时酸成一团。
“哈哈哈哈……”陈元开怀大笑,调侃道:“哎哟,功夫了得的石大侠居然会被个果子酸到。”
石坚吐出嘴里的果子,对陈元的幼稚他无语摇头,扛起长刀去了一颗树下背着陈元坐下。
陈元伸了个懒腰,又打个哈欠,跳下马,去了树下靠着石坚坐着。
石坚闭着眼,陈元碰他一下:“你这般骗我,我挖苦你两句都不行?”
石坚睁眼:“小少爷,你就是杀了属下,属下也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陈元撇撇嘴,身子往后靠向树,盯着已经亮了的天空幽幽地说:“你说他到哪了?我这么个追法能追上吗?以他的性子,定是没日没夜的赶路,”话到这儿,他站起身,“石头哥,眼下我还不累,咱们再走一段路如何?”
对跟几个精兵周旋一夜又累又困的石坚来说,陈元这句话特别想让他一巴掌扇过去。
但想了想,石坚站起身,拿起长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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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稷的马儿生病了,跟随他多年的坐骑从未得过病疾,这次倒是来的凶猛,他伸手温柔地抚摸马背,拧眉,一脸担忧。
此处是荒山野岭,好在是白天,阿钿骑马去找大夫,阿焰则安静陪着。
“你在这守着,我去找找这里有没有草药。”片刻后,李稷忽然说道。
阿木忙起身,欲打算跟着一块去。
李稷没看他,只说:“让你守着就守着。”说罢,他快步朝一处走去。
此处山,悬崖峭壁处处险路,花叶繁多,更有不少草药,李稷在漫山遍野的找寻,手被划破口子,都不曾察觉,直到他听见马蹄声才警觉起来,有点不确定是谁,便飞身躲到了一颗大树上。
马蹄声近了,接着响起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