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马鸣声划破长空,李稷勒住了缰绳,下马,甩袍跨步进了誉王住宅,脚步刚到屋门口,他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了一跤,好在被誉王的亲随罗胜扶住了。
阿叶上前接扶住,李稷看了一眼罗胜,迈步进了屋。
“王叔,您考虑好了吗?”他面上带了点笑,开门见山道:“那条人命你是给还是不给?”
誉王正吃饭,听见这话,草草吃了两口菜,不悦道:“大白天的就跑出来,也不怕被人瞧见。”又说:“一个外人竟让你忘了王叔待你的好,我倒是真小看了那个陈元。”
李稷笑起来,纤长的手指拢了拢披风:“王叔待侄儿好,侄儿谨记在心,不过,王叔大概是年纪大了,有些事忘了,这么些年我暗里帮了您不少,你有事我替你办,您要谁的命我替您杀,连王叔有谋反之心都替您掖着藏着。”话锋忽然一转,放冷了语气,“你别忘了,这是京都,不是你的封地,你若不应,我有的是法子,不过到时候,咱们那可真就是不顾叔侄情分了!”
誉王愣了一下:“你……”他怒意的目光瞪向李稷,说不出话来。
李稷噙着笑:“侄儿谢过王叔。”
他转身出了屋,到门口,停住了脚步,偏头目光投向扶他的罗胜:“方才,多谢了。”
罗胜愣了一下,接着有些许受宠若惊:“属下不敢。”
李稷笑:“我这人向来是有恩必报,不如,”他盯住了他,一字一顿,“你去死吧。”话毕,李稷脸瞬间冷了,迅速拔出旁边侍卫的刀,照着罗胜的脖子甩去,当场头颅掉地,鲜血迸出,院子里的人群哗的抽到拔剑。
“放他走!”屋里传来誉王满是怒意的声音。
人群收刀后退,李稷擦了下脸上的血,阔步走了。
回了宫,才一进屋,陈元就站起来:“可把我一阵好等。”
“哥,”李稷笑笑,表现得自然,“你来了。”
“来了好一阵子了。”陈元体贴的给他解披风,关心道:“大白天的,穿这么扎眼,有句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日后别这么冒冒失失的,说话做事都要思虑再三。”
话语间全是叮嘱,关心之意溢于言表,李稷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你不好奇我去做什么了?”
“你出宫自然有你的理由,只要平安回来就好。”陈元道。
李稷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追着陈元的目光,说:“我出去宰了个畜生,沾了一身的血,去洗了个澡换身衣裳这才耽搁了时辰。”
“宰了个畜生?”陈元有几分愣怔。
“嗯,那畜生,前些日子伤了我的人,跑得快,藏的深,可是费了好大劲才逮着他。”李稷说罢可爱一笑,旋即话锋一转,“去看过耿弟了。”
“看了,又哭又气的,不过我一根棒棒糖就把他打发了。”陈元跟着笑,拿出剩的那个桂圆,“他给你的。”
李稷很开怀的笑:“你用一颗糖打发他,他用一个桂圆打发我。”
“他给了不少,我没要。”
“那更显得你小气了。”李稷说笑。
陈元和他肩并肩,点着头,上手玩他的头发,玩了会,才说:“日子定了,下个月初六走。”
李稷脸上的神采立时暗了,抓着陈元的手的力度紧了紧,没说话。
第77章 哪里来的美男子
刺杀李稷和陈元的凶手找到了, 是誉王的功劳,惠帝自然是赏了不少,一高兴便又许了他这唯一的弟弟在京都多住些时日。
李稷佩服誉王捡漏的本事, 不过,他不关心这事,心里头记挂的是陈元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
“想通了?舍得我走了?”陈元笑着。
李稷面上没太大表情:“到了那边……”他话开个头,顿住,抿下嘴:“你是丞相的儿子, 又是陛下委派去的,自然是有大把的奴才伺候着,我没什么可说的, 至于舍不舍得,不舍得又如何?”
他的平静让陈元怪不高兴的,下一刻又高兴,小暴君能想得开, 他走得也轻松。
李稷向来是个通透之人,正如陈元说的,他不是恋爱脑, 陈元走纵然有不舍, 但纵览全局, 区区三年,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