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耿吃着块油饼,调皮的用油腻腻的小胖手拍了两下陈元的背。
陈元一巴掌拍回去:“再往我身上蹭油,我一脚踹趴下你。”
李耿一昂下巴:“哥你偏心,二哥往你身上蹭油,你都不说他。”
陈元眉毛一挑:“我揍他的时候你没瞧见。”
一旁的李稷附和道:“对呀,哥揍我好几回了,你都没看到。”说完给陈元投了个小眼神,笑着继续吃油饼。
李耿一听,顿觉自个在表哥心目中份量不轻,不由美滋滋起来。
书院的生活虽说累了些,但多姿多彩,自从分班后,李稷居然交到了朋友,是兵部尚书的儿子程廉,今年十五,是个性格古怪的小子,跟李稷的性子对味。
对李稷能交到朋友,陈元欣慰的同时又高兴,笑微微地看着他,哥哥逗弟弟那样说道:“不简单啊,我的冰块弟弟可算是交到朋友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好好好,庆祝。”李耿跟着逗趣儿:“二哥,恭喜你啊。”
李稷瞪他一眼,又瞪向陈元:“取笑我?”
“哪能啊,替你高兴,真心的。”陈元还是笑着:“你不高兴吗?”
李稷垂了眼,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不高兴,从前他想都不敢想会交到朋友,如今交到了,他说不出什么感受。
“以后去膳堂吃饭,可以叫上他一起,你有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可以分享给他。”陈元交代着,像个操碎心的老妈子:“见了人家面上多带点笑,不止他,见了其他学生也要面带微笑,别总冷着一张脸,跟人欠你钱似的……”
李稷抬眼看他,直到他喋喋不休交代完才乖乖“嗯”了声,而心里却咂摸着,那不就跟对表哥一样了,那可不行,对其他人怎么能跟对表哥一样,对表哥总是要跟任何人不一样的。
因书院的功课繁多,体力上的功课不少,总装瘸会更累,李稷便借着那所谓神医给开的膏药,假装渐渐治愈。
“你的脚……”陈元看着李稷那只落了病根的脚,惊喜出声:“果然奏效了,如此看来,恢复正常只是时间问题。”
李稷有点儿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李耿将信将疑,凑近瞧了瞧李稷的脚,问:“哥,二哥的脚真的会好?恢复的跟咱们一样?”
“这么些天,你看也看出变化了。”
“那太好了。”李耿欢喜一笑:“二哥,你总算可以走路不用那么费劲了。”
李稷犹犹豫豫地说道:“不知恢复到什么样呢,但愿能你们一样。”
“一定会的。”陈元鼓励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李稷呆了呆,静了一会儿才点下头。
这天晚上,李稷一夜无眠,早上吃饭的时候,他小小声地问陈元:“哥,若我在某些事上骗了你,你会生我气吗?”
陈元正抱着碗喝粥,没听太清,放下碗看他:“谁生气?”
李稷抿抿唇,看向他:“没什么。”
陈元没多想,继续喝粥。
翌日休息,吃过饭,李稷在自个屋里发呆,昨晚上誉王给他飞鸽传书约他今晚皇陵树林见。
自从知晓誉王生了双子却瞒报后,他对誉王就有了两分不信任,当年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誉王出手相助,这几年他与誉王私底下书信来往不少,所聊并无多少朝堂政事,多半是关于他父皇的种种,如今细细想来,自个似乎成了誉王在宫里专盯父皇的一个眼线。
李稷从袖子里取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放在烛上烧了,他靠向软垫,一张脸写满了愁绪。
阿叶递上热茶:“小主子有心事?是不是不想见?若不想奴才给您捎话。”
李稷默了一阵,后看他:“我见。”誉王这号人物,平日里夹着尾巴做人,骨子里却不是如此,他跟他像极了,若是旁的什么人也就无所谓,他懒得想太多,可如今他越发觉得誉王一开始帮助他就是设好的局。
冒出这个猜测,李稷的神色阴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