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俊奇惨白着脸,没说话,他现在只希望廖观宁真能说到做到,不然就输大了。

给阮蔚州做了检查廖观宁才放心,将人安置到床上,他搂着廖一一给小孩儿揉肚子上的一块儿淤青,道:“吕中瑞判刑入狱板上钉钉,只看怎么判。”

阮蔚州挠了挠小孩儿的下巴,感觉这孩子大概有点被吓到,情绪不是很好,连带着他的心情也有些低落,“从严判,不减刑,买凶杀人和家暴足够他判个几十年了。”

谅解?不可能谅解。

廖观宁又问,“阮俊奇呢?”

“按你说的来吧,股权转让该生效就生效,我对阮家的股份也不感兴趣,阮俊奇的人生已经跟之前截然不同,我要的不是他的命,是他为之付出代价,一生都活在愧疚与后悔中。”

这才是对原主的交代。

而吕中瑞,等到几十年之后出来,不知道还能不能适应社会呢。

廖观宁拨开小孩儿扒拉着他手臂不让揉的小手,最后问了一句,“放下了?”

“嗯,”阮蔚州回答得毫不迟疑,“有你,有一一,还有我们没出生的孩子,有你们,我有什么过去放不下?”

廖观宁牵起唇角,安抚道:“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好,就是有一点……”

“什么?”

“梁冬曦如果不愿意出庭作证就算了。”到现在,阮蔚州也不寄希望于此,只希望对方真的能从家暴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明白。”

阮蔚州叮嘱完就不再多说,揉了揉廖一一因为不舒服揪着的一张小脸,“这下子倒好,本来是你住院,现在我得陪你一块儿住。”

廖一一嘟嘟嘴,“我本来都可以出院了,是我陪爹地住。”

“好好好你陪我。”

吃过午饭,照顾着阮蔚州和廖一一午睡后廖观宁才离开,车里,李焕元扫了眼后座脸色阴沉的老板,道:“警局和院里都疏通好关系了,最快要一周后正式提起诉讼。”

“从严。”

“明白,另外就是监狱里也提前打好了招呼,吕中瑞进去后亏待不了他。”

廖观宁清楚这点,减刑想都不用想,吕中瑞做过的一切都要百倍偿还,活着才能还,死了就一了百了,不可能。

不管是吕中瑞,还是阮家的事,都该做个彻底的了结了。

而待在病房的阮蔚州并没有睡着,廖一一蜷缩在他怀里,还没从受惊吓中缓过来,他一下一下抚着孩子的脊背,神情沉静。

廖观宁的意思他明白,后续的事情他其实没有牵扯的必要,他相信对方,至于廖观宁在实际处理中会不会背着他加码,他不在乎。

有些人放不下的时候心心念念,放下了就不值一提。

人与人之间大概就这么回事。

阮蔚州出院那天正好法院宣判,吕中瑞被判处无期徒刑,梁冬曦也作为证人出庭了,在庭审后还给他发了消息,说谢谢。

阮蔚州没觉得对方应该感谢自己,懦弱的Omega终于以指认伤害自己的人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左右会慢慢从阴霾中走出来的吧。

毕竟阳光这么好,都应该毫无负担地去享受一回。

而阮俊奇因为得到了谅解,加上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被当庭释放,但是没几天就被退了学。

随后,阮蔚州把股权以市场价转让给阮成河,宣布跟阮家脱离关系,签完字,看着老态尽显的阮成河,他没觉得一丝怜悯,自己识人不清,到头来怪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