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州没反抗,这时候他要是再意识不到就是傻子了,廖观宁这分明就是马上进入易感期了,压抑、那压抑的不止是火气。

被压在后座的阮蔚州被动又配合地承担着alpha的索取,盯着车顶的眼睛却暗沉沉一片,好个程慧生,这是真舍得下成本。

廖观宁的易感期根本不是这个时候,八成是诱发剂一类的东西。

他紧紧攥住廖观宁的衣服,心底到底有些后悔和后怕,万一刚才面对程慧生的引诱廖观宁没坚持住,万一的万一再给人家标记了,那就更加难缠,可以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现在么,好歹承受的人是他。

想想看廖观宁这时候还要跑来找他,他贴在alpha耳边轻声问,“是抑制剂失效了?”

阮蔚州的声音轻飘飘的不着地,廖观宁按着人的肩膀,语气也有些冲,“跟勤挽约会,故意来激我,又跟我父亲串通好了时间让程慧生今天来找我,算盘打得这么好,怎么就算漏了他还有这一招?”

“那你跟个锯嘴葫芦一样问什么都不说,我不得找别的方法刺激你一下?”

阮蔚州倒没觉得委屈,就是气得慌,气他自己,气廖观宁的隐瞒,还气程慧生不仅下诱发剂还引诱他的alpha,这点最不能忍。

只是廖观宁没有再说,将情绪都宣泄在了一举一动里,承受一切动乱的阮蔚州是有苦难言,好在对方还顾及着肚子里的崽崽,不然他觉得要遭。

在公寓卧室醒过来的时候,阮蔚州的状态还好,整个人被廖观宁搂在怀里,难得的是对方没醒。

借着床头昏黄的灯光,他瞅着廖观宁的小臂,不出意料上面有好几个针眼,除了找他之前注射的,还有之后的,他算是知道alpha为什么会昏睡到现在了。

阮蔚州咬着牙关,深呼吸几个来回才稍微缓了下,这肯定是昨晚上他晕过去之后又注射了,还不止一支。

他抱着廖观宁的手臂,心里难受得堵成一团棉花,他就搞不明白了,从廖观宁的种种表现来看不像是没原谅他的样子,到底在介意什么啊。

阮蔚州正漫无边际地乱想,丢在床边地上衣服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阮蔚州想了想,还是轻手轻脚挪开廖观宁揽在他腰上的手臂,脚挨地的时候差点跪在地上。

他从俩人的衣服里拣了对方的衬衣穿上,扒拉出两人的手机,先看了廖观宁的,抓着人家的手指解了锁,一看,消息是程慧生发来的,一长溜。

再一看自己的,是俞柏堂。

他扭头看了眼沉沉睡着的廖观宁,回身趴在床边,调整了下姿势好让饱受摧残的腰不那么难受。

他很少看到廖观宁的睡颜,对方的警惕心比他强很多,又习惯浅眠,比他晚睡比他先醒,他看着看着,嘴边的弧度不由自主就翘了上去 还是抓紧时间的好。

阮蔚州撑着床沿爬起来,弯腰在廖观宁额头上亲了亲,这才带着俩手机出了卧室,窝在沙发上给俞柏堂打了回去。

那边响了半天才接通,阮蔚州也十分有耐心,他轻声问道:“看样子俞总是打算给我解惑了。”

“我只是受够了你们俩现在这个状态而已。”

俞柏堂声音哑得跟他有一拼,阮蔚州脚指头想都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废话,“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愿意告诉我。”

“其实很简单,观宁对你有感情,不仅仅是当替身的那种感情。”

“嗯。”别人不知道,阮蔚州自己是知道的,哪儿来的替身,从头到尾不就他一个么,廖观宁这老狐狸早就知道他是“魏一铎”。

“他的打算是等你把孩子生下来,缓一缓就去洗标记,他不希望你一辈子跟他绑定在一起,他……”

阮蔚州的心跟着对方的停顿提了起来,“什么?”

“他不想拖累你。”

what?

阮蔚州愣了,俞柏堂说完就沉默下来,他顿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问道:“他拖累我什么啊,我不拖累他都是好的,他……”

阮蔚州话没说完就意识到了问题在哪儿。

他轻声问,“是因为他的……病吗?”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