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笑了笑,“谢谢。”

“别客气,只一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是怀孕的好时机,千万注意身体。”

“明白,我知道轻重。”

陈思琼是好意,但有别人在阮蔚州确实睡不着,只得装着放慢了呼吸假装已经睡着了,等陈思琼走后才缓了口气。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开相册把刚才的截图重新截了下设成了屏保,而桌面……是他之前偷拍的大佬的侧脸。

廖观宁一贯的神情谈不上冷淡,介于温和从容与淡然之间,隐隐泛着点宛若从刀锋上沾染的寒凉,让人不敢小觑,而在情绪不稳定或用alpha的威压和信息素刻意去震慑人的时候另算。

然而不管怎么说,廖观宁是发脾气的时候颜值还不崩的那类造物主的宠儿。

看着赏心悦目,却只可远观。

阮蔚州把APP图标往旁边拖拽,点了点廖观宁的脸,他曾经都把高岭之花收在了屋檐下,却因为自己有眼无珠又失去,现在么,他还是想试试。

重新把花摘回家。

至于某位廖姓总裁知道自己是被摘回家的花儿时、做了什么,阮蔚州现在是一点都没想到。

见梁冬曦的事儿阮蔚州还是提前跟陈思琼说了,再见对方,不难发现这个Omega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太好。

阮蔚州不乐意穿病号服,换了居家的中袖T恤和休闲裤,他慢悠悠晃到窗边的双人小圆桌前,把冲好的蜂蜜柠檬水递给梁冬曦,“喏,给你。”

“谢谢。”梁冬曦抿了口,有些忧心忡忡,“这次的事情我通过新闻大概了解了一下,还是中瑞做的不对,他不应该强迫你做什么,还跟你动手,好在你没事。”

看梁冬曦有些唏嘘的样子,阮蔚州压下心里的疑问,暂时扯开了话题,“上次见面后也这么长时间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老样子,每天跟孩子们在一起还好,就是一个人的时候……”梁冬曦捧着玻璃杯,神情有些黯然,“还是觉得、难受,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阮蔚州转头望着外面漫漫的日光,米白的砂质窗帘遮去了刺眼的光线,留下一片柔和的光斑,光点斑驳,被窗户缝透进来的小风吹得摇摇曳曳。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院子里的一株梧桐上,慢慢道:“你不是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么,我讲给你听。

“他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知道什么是恰到好处的关心,再加上自身有能力,吸引别人的眼光再寻常不过了,我最早就是被这样的他所吸引。他开朗、健谈,有所有alpha的优点,笑起来……让人甘愿什么都不做就一直看着。

“后来我才知道,他展现出来只是性格的一个侧面,他暴力、自私自利,为达目的谁都可以利用,等到我自己彻彻底底成了他的垫脚石,我才看清楚那些吸引我的、只是表象。”

阮蔚州的神情淡然,好像说着别人的过去,“有些事情自己不经历是不会相信的,南墙上面有多少人的血恐怕数都数不清,感情尤其如此。”

他在南墙上不说撞得头破血流,连命都丢了。

说出来,他才感觉好像可以跟过去好好告别了,那些年幼时候懵懂的憧憬,和成年后躁动不安的喜欢,都结束了。

爱不止让人甘愿随之跌宕。

爱也让人安定。

想有个家。

重生至此,他在廖观宁身上找到了安稳。

阮蔚州轻轻笑了声,找到了安稳,但这辈子对方大概都不会娶他,他也不纠结这个,形婚多了去了,只要廖观宁真的有一点喜欢他 跟替身无关,他就不亏。

退一万步讲,爱里面没有什么亏不亏的。

只有甘不甘愿。

梁冬曦握着杯子的手颤了颤,眼睫胡乱抖了几下,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中瑞……中瑞……”

阮蔚州给了心绪混乱的Omega一个安慰的笑容,“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说,我愿意听,你不想说我也绝不逼你。”

梁冬曦摇摇头,唇角勉强地牵了牵,“我想好了的,这些事情我愿意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