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味纠结的人,还要往前看,向前走的。

事已至此,左右不过扮演好一个合格的情人,等事情结束,就算是要用这条命赔偿他也毫无怨言。

阮蔚州收拾了下心情,曾经的他已经死了,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复仇。

天色微黑,迎接阮蔚州的是坐在客厅的父亲和继母,他神情冷淡地打了招呼,“爸,屈阿姨。”

阮成河脸色难看地叫住小儿子,“过来,这两天上哪儿去了?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你是要造反?”

屈艳温温柔柔地给阮成河顺气,“孩子不懂事说说就行,别动气,气坏了身体不懂事的也不心疼。”

阮蔚州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到底还是给了这对便宜父母一点面子,“一直在学校,让你们担心了。”

屈艳看阮成河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又道:“你这才出院没几天,别胡闹,好好养养身体,别让我们担心,冒冒失失的,不是小孩子了过马路还不看车。”

“到底是我不看车还是另有隐情?”阮蔚州凉凉地笑了声,没把话直接说透,“除了怕我给你们丢脸,屈阿姨还担过什么心?”

屈艳诧异于阮蔚州居然敢顶嘴,“你这孩子……”

阮成河呵斥道:“这是跟你母亲说话的态度吗?给她道歉!”

阮蔚州偏了下头,问,“你先给我母亲道歉?”

屈艳的表情在短暂的震惊后沉下去,显得有几分委屈,阮成河手一指口出妄言的阮蔚州,气急道:“你给我滚上去反省两天,这周末就别出去了!”

阮蔚州冷笑一声,转身上楼,眼神冽寒,在他面前装什么严父慈母,他可是对原主的事儿一清二楚。

原主还有个比他大两个月的异母哥哥。

他要报仇,鉴于占了人家的身体,原主的仇他不介意一起报。

怎么报?

自然是让某些渣渣登高跌重了,欲取先予,给他们想要的,再毫不留情地夺走,这样的失去才够疼、够绝望、够刻骨铭心。

虽然脸面不能撕破,但他也不是原主那唯唯诺诺的性格,说不让出去就不出去?

阮蔚州隔着衣袖按住打过抑制剂的手臂,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唇边的笑意带着些轻佻与不屑,他可还要去见杀了他的人,他的……心上人。

次日,阮蔚州在夜色熹微时溜出家门,羽绒服里套着连帽衫,围巾缠了好几圈,只露出一双眼睛,原主低调还宅得不行,基本也没几个认识的人。

跟他一样,都没朋友。

阮蔚州知道自己曾经心心念念爱着的人有泡吧的习惯,一些会员制高级酒吧喜欢,也混迹于街头巷尾的各色地下酒吧、商吧等等,说是喜欢这样有人气儿的热闹。

他还真信了渣男的嘴。

都是骗人的鬼。

彩色灯光炫目,配合着堪称狂躁的摇滚音乐、扭动的肢体,让这个小酒吧陷入一种脱离于现实之外的荒诞错觉里,好像人人都享受着这样的狂欢,不用去关心现实生活里种种的不如意。

各种酒气、香水混杂后的污浊空气让阮蔚州直想吐,在无数次腹诽这具身体过于虚弱后,他给自己点了杯橙花鸡尾酒。

虽然跟橙花没有半毛钱关系,就是杜松子酒和橙汁调的,好歹也带点柑橘类的香气,聊胜于无吧。

抿进去两口酒,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下意识找廖观宁的信息素,要不是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甚至还想把自己的信息素放出来点闻闻。

阮蔚州对Omega的没出息有了更新的认知,他现在有种感觉 标记这件事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Omega们那么看重标记该不会真的有那么大作用……吧?

阮蔚州坐在角落里一直盯着门口,看见进来的一个高大alpha时,他收回漫无边际的思绪紧紧盯着,仿佛要把对方盯出个窟窿来。

他在网络上找了私家侦探打听过,对方最近经常来这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