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别的,只因为纪决是世上仅剩的一个他能够去怪罪的人,其他人都与他无关。
左正谊知道,这种“怪罪”本质还是依赖。
——纪决应该陪在他身边,借一个肩膀给他靠。可这个人偏偏伤他最深,逼他不得不站直,哪儿也靠不住。
左正谊厌恶极了,他要把这死不掉的依赖也连根拔除,让自己变成一个正常人,真正独立的,坚强的,什么都不在乎的。
为此,左正谊对纪决的态度反而“友好”了点。
他怎么对待张自立等人,就怎么对待纪决。不再拒绝和纪决单独说话了,甚至会帮忙给他递东西。
是一盒酸奶,宋先锋买来分给大家的。
左正谊的手伸过去时,酸奶盒捏在他指间,递到纪决面前。
纪决微微愣了愣,盯着左正谊的手,好像他手里拿的不是普普通通的酸奶,而是什么稀世珍宝。
后来那盒酸奶纪决没有喝,他揣进口袋里,晚上来敲左正谊的门。
是6月30日的晚上,第一场小组赛前夕。
左正谊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头发还是湿的,一打开门就被纪决塞了一大堆纸袋,触感热的。
纪决说是当地小吃,他刚才出去买的:“给你吃。”
“辣吗?”左正谊没拒绝,“孙姐让我忌辛辣。”
“我知道。”纪决说,“都是你能吃的。”
他站在门口,发丝微湿,身上带几分潮气,静静地看着左正谊。
首尔今晚下了一场雨,淋湿半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