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着的基本思路就是通过“不择手段”来获取“回报”。除此以外的什么正义、道德,他都不在乎。
虽然他还没疯到去挑战法律底线,但不去挑战不是因为认同,而是因为他懂风险。
纪决沉默着,抽完了一支烟。
他的思路无比清晰,颇有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姿态,可思考一会儿,又模糊了。
按他的逻辑,他的人生应该只有快乐没有痛苦,但事实并非如此,痛苦一点也不比快乐少。
而在他去获取快乐的过程中,碍手碍脚的“风险”又变多了。比如他很清楚,假如他做某件事,左正谊会哭,那么他就不敢做了。
他越长大越心慈手软,没有小时候果决。
甚至被左正谊“ua”,竟然也开始反思,他是不是真的活得太没追求太没意义了?
纪决又点一支烟。
烟头火星在没开灯的暗室里闪烁,他拿起手机。
他相册里百分之八十是左正谊的照片。左正谊表情丰富,偏又爱不自觉地装深沉,他一举起手机就要挨几眼瞪,被警告“不许偷拍”。
但左正谊口是心非,其实拍了也没什么,吓唬人罢了,纸老虎一只。
不,是“纸猫咪”,跟小尖一样,没事瞎喵喵,耍威风。
纪决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
一片寂静中,他的笑声把自己惊醒。纪决用力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大团烟雾,肺都快被吐空了,胸腔里有回音,是左正谊那句愤怒的“你怎么会懂我的心情”。
不懂吗?
怎么可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