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正谊睡了很久,抵达基地之后,纪决把他叫醒。
冠军杯被淘汰,蝎子全队都悲痛,个个像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进门。领队说厨房准备了夜宵,叫他们先吃饱再说。
但大家食欲不振,饭也没吃几口,匆匆散了,有的回房间洗澡,有的回训练室打游戏看视频。
孙春雨一看这情形,就说今晚先不复盘了,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把心情调整过来,明天还得照常训练。虽然冠军杯结束了,但el没结束呢,不能泄气。
这些话是作为教练应该说的,可左正谊却听得比平时更不耐烦。
他心想,道理谁不懂?可场面话说再多有什么用?不泄气就能赢比赛吗?他们又不是练气功的。
他在心里刻薄地讽刺了孙春雨几句,一时间看谁都不顺眼,包括自己。
但这种情绪很短暂,类似于起床气,左正谊洗完一个澡就冷静了,把自己从责怪旁人和自怨自艾的败犬状态里解救出来,开始想下一场比赛。
——淘汰就淘汰吧,还是得着眼向前。
孙春雨说得对,不能泄气。
左正谊深深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果真跟练气功似的,如此几个来回,堵满胸腔的压抑终于被排出几分,他的脸上又有了血色,不那么苍白了。
他换好衣服上二楼,训练室里四个队友都在。
宋先锋刚编辑完微博——他是队长,虽然名存实亡,但自认今晚打得不好,为减少良心不安,主动出面背锅,发了一条向队粉道歉的微博。
严青云面前的电脑屏幕正在播放今晚的比赛视频,教练暂延复盘,他闲着没事干,自己先独自复盘一遍。
张自立站在窗前打电话,对面的人是他妈,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教训他,他没哭,但表情比哭还难看。
左正谊扫了一眼,目光落到纪决身上,忽然发现,纪决竟然在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