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会互相塑造,好比原生家庭能影响人的性格。
左正谊骨子里是自信的,他的自信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纪决的依赖和吹捧。
纪决给了他无与伦比的信念感:我站得高,我很强大,我能为弟弟撑开天地。
也正因如此,左正谊潜意识里给自己的定位是“家长”“掌控者”“有话语权的人”,而不依赖别人,不需要站得更高的人帮他做决定。
他喜欢自己说了算。
所以他在WSND当指挥,习惯别人捧着他、顺从他,而不是反过来。
这也是他和纪决关系中的失衡之处。
他知道纪决如何影响他,却不知道他在纪决的生命里有什么正面意义。
连纪决的形象都是模糊的。
左正谊不了解真实的纪决,只知道这是一个诈骗犯。
而现在四年过去了,再想交心,心在哪呢?
镜中花、水中月罢了,伸手只捞得到一把空。
纪决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与他心有灵犀地说:“你可能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你走之后……我突然意识到,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对我这么好的人了,怎么办?”
纪决深深低着头,左正谊只看得见他的下半张脸,他说:“我做梦都想重新开始。但你已经有了更好的生活,我自私过一回,不能再自私第二回 ,我绝对 绝对不会再打扰你,失去你是我罪有应得。”
“……”
左正谊还没开口,纪决就叫住路过的服务生:“来两瓶酒。”
“您要什么酒,先生?”
“度数高一点的。”纪决在酒单上挑选了片刻,“这个吧。”
左正谊:“……”
“你们基地禁不禁酒啊?”左正谊的头有点大了,“少喝点。”
纪决却说:“不知道,无所谓。”
“……”
他明摆着是要借酒浇愁,左正谊拦不住,纪决甚至给他倒了一杯,但左正谊不爱喝酒,没碰。
纪决独自痛饮,一杯接一杯。
左正谊也不管他,自顾自吃东西。
酒精使人发热,火锅也是。
过了一会儿,纪决的脸色开始发红,眼眶也有点红。左正谊瞄他一眼,怀疑自己看错,又瞄了一眼。
纪决刚刚忏悔完就不再说话了,一副痛定思痛的模样。
左正谊莫名有点想笑。
“别喝了。”他推开纪决继续倒酒的手,抢走玻璃杯,“差不多得了,少在我面前卖惨,想哭就回家对着镜子哭去。”
“对不起。”纪决嗓音发沉,说话慢吞吞的,似乎有点醉了。
左正谊道:“我才不会对你心软,别想太多,懂?”
纪决顺从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