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池涛掉下山崖到现在已经半个月,池雾仍然被噩梦折磨,每晚都不能安睡。池庭安悲痛欲绝,整个庄园都蔓延着一股死气,事出之后他详详细细问过当时的情形,他们本意是让李小姐和池涛单独相处发展感情,所以保镖都跟着他们去了山林小道做守卫,池涛的死,最有发言权的就是李小姐。
而程砚和池雾是下山找救援的人,自然也是重点查问对象。
池庭安是不可能审问李小姐的,所以先从程砚和池雾下手,但池雾吓了很久好不容易睡着大半天,最后出现在池庭安面前的只有程砚。
“池雾和我刚上去喝了口水而已。”程砚说,“池雾贪玩,不肯坐在亭子里,就四处溜达了一会儿,我跟在他后面。”
“你们是亲眼看见他掉下去的?”池庭安并不太相信程砚的话,“他好好的,为什么会掉下去?”
程砚抬头看向他:“我和池雾都亲眼看见了,他掉下去的原因我们不知道,我们也只是刚过去,见他在崖边上,也没来得及说话和打招呼,他就掉下去了。”
“他掉下去的细节你还记得吗?”
程砚摇头,良久,才说:“我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他掉下去的那个动作了。”
程砚的回答让池庭安找不出漏洞,他盯着程砚的脸,打算把他和池雾交给公安系统。
“回去把池雾叫醒,让他到我这儿来。”
程砚起身,走了两步回头:“池雾真的是您的儿子吗?”
“你在说什么?”池庭安问,“这是你该说的话?”
“你把他关在顶楼关了那么多年,看他像看一个傻子,那你就该知道他不可能下手害任何人,他没那个心,也没有能力推得动一百多斤的池涛,”程砚说,“他吓的狠了,好不容易才睡着,你就不能等他醒来吗?”
一个儿子在医院躺着,另一个儿子又是傻子,池庭安意识到这件事以后陷入深深的疲惫之中,他让程砚滚出去,但也没有再找人去把池雾弄醒。
最后只程砚一个人被送去公安局,讯问不超过24小时,程砚在房间里枯坐着,讯问员不允许他睡,在每个疲惫的时间点过来进行讯问,他的答复也都一直不变,第二天早上被放回去。
池雾和刘叔在大门口的警卫室等着,池雾红着眼睛过去牵程砚的手。
最后李小姐出面为他们做证,说池涛的出事和他们无关。
折腾了半个月,池庭安终于缓缓接受了“池涛不慎坠崖”的事,他是个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人,当即重新振作,又开始继续活动。
程砚的高考就在眼前,池雾在倒数七天的时候问他:“哥哥想考哪里的大学?”
“就考在离岛吧,”程砚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池雾想了很久:“哥哥,你想回内陆吗,我知道程叔叔和你以前都是内陆的。”
“刚来的时候想,现在不想了。”程砚说,“你就高兴我考去内陆?内陆可没有春假,一年就寒暑假见两回,你舍得吗?”
池雾抓着他衣服:“那我就跟着你一起去,我反正……也不想留在这里。”他又顿了顿,“刘叔也一起去。”
房间里沉默了许久,程砚眼中神色不明,他最后给池雾扯了扯被子:“会有机会的。”
高考那天池雾送程砚到校门口,然后在一家咖啡店里坐着吃甜品,池庭安给他买了一台最新最时髦的手机,他还不是特别会用,百无聊赖的时候翻里面的功能一个个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