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雾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他,充满希冀:“真的吗?”
“真的,我什么时候和你撒谎。”程砚说。
“那好吧。”池雾抿抿唇,自己重复一遍,“那好吧。”
程砚笑着,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我下去热牛奶?”
“哥哥,牛奶不好喝。”池雾说,“不喝牛奶。”
“喝了牛奶才能长高,”程砚比自己的头顶,“你要不要和哥哥一样高?”
池雾抬眼皮看他头顶,摇了摇脑袋:“不要。”
“哪有人不长高的,”程砚说,“你要健健康康的长大,太矮和太瘦都是不正常的。”
池雾:“哥哥抱我就好了。”
程砚想说他不可能永远抱着,他还是要学会自己行走,但现在池雾说的那么笃定,他也没有反驳,把书挪到池雾面前:“你读两页我就回来。”
这天晚上程砚和池雾窝在一个被窝,程砚被池雾抱着脖子枕,到十点池雾睡踏实了,程砚才轻手轻脚地走。
他关上铁门,一步步往下走,回到一楼的时候程志山正好回来。
“爸。”程砚喊了他一句。
“去池雾那儿了?”程志山垂眸,“不用这么看着我,这园子里都知道你常常照顾他。”
程砚往书包里塞书,哦了一声,问:“你下个月跟池庭安去内陆吗?”
“去。”程志山四十岁了仍然英俊,但因为生了张苦瓜脸,不笑的时候显得严肃,他起身将窗户拉上,放低了声音,“你对池雾那么好是为什么?”
程砚停手,瞄了眼程志山,说:“他不容易。”
“那也轮不到你去看顾他。”程志山说,“今天池庭安还问我你的事。”
“这不该是好事吗?”程砚轻笑一声,“池庭安觉得我看顾池雾,对他上了心,自然也更相信你。”
程志山:“你以什么身份去看顾他,即使池庭安不看重池雾,那也是他儿子,你头上顶的是我的名字,他就觉得我想要从池雾那里贪什么。”
“小孩儿的事,他还能怀疑到你头上去?”程砚反驳他。
“你不是看池雾可怜,你是在想怎么把他从池家扯出来。”程志山说,“他和池家哪里脱得了干系,如果这次内陆的事能成,两年之内,我们就有希望……你不如让他傻着,将来也不至于被牵连。”
程砚:“他已经十二岁了,再等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怎么来得及恢复成一个正常人?”他说,“池雾和你的事没关系,他从头到尾就应该置身事外。”
程志山叹了口气,觉得和程砚说不通,起身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你看着吧,你就是在害他。”
他打开门出去,程砚也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六月,池庭安携妻前往内陆,程志山作陪,家里只留下一个大儿子池涛。
没了那么多束缚,池雾就也经常出来活动,周六日就和程砚从后门出去放风。
程砚班上的同学都知道程砚有了个娇气的小跟屁虫,打篮球的时候要抱着程砚的水坐在球场边,一桌人聚餐的时候要坐在程砚身边,使唤程砚夹这个夹那个,爬山累了要程砚背,去游乐园怕得抱住程砚的腿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