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程砚的智商和武力值,很难将这一切画上等号,但这话是程砚自己说的。
虽然他本人对此也很不情愿。
池雾稍微调整了坐姿,让肩膀稍微好受力一些,随后闭上眼睛,不再想这件事。
车厢之间的轻轻摇晃让时间变得悠长,他们仿佛只是路过的旅人,因为没有买到车票而窘迫,靠着彼此短暂休憩,夜风穿堂拂过,他们拥抱彼此温暖的气息,沉溺进漫长良夜。
程砚还是醒过来。
身上的伤口开始发炎,他有些难受。耳骨下压着少年纤薄的肩头,程砚愣了两秒。
池雾像被大石压着的坚强小树苗,因为费尽所有力气承载对方,只能将自己顶端的枝叶弯着搭上去。
程砚靠着池雾,池雾的脑袋又依着程砚,他们交叠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互相依偎的患难情人。
肩头的伤口有些痛到麻木了,程砚不打算起来,只是往后靠了些,不让力量全部压在池雾身上。
程砚动静算小,但池雾还是隐隐约约察觉,毛绒绒的脑袋在程砚耳朵边蹭了蹭,让程砚感觉到痒。
这份感觉从耳尖蔓延到心脏,程砚只觉得周身通泰,仿佛伤口全都愈合。
程砚眼尾轻轻下垂,看见池雾恬静的睡容。
不知道池雾梦见什么了,嘴角轻轻勾了一点弧度,程砚笑着抬手,将他掉在鼻尖的一根长翘睫毛抚去。
池雾皱了皱鼻头,上半身下意识靠近程砚,蝉翼般的睫毛轻颤,白皙的眼皮中间露出一条细缝。
池雾从朦胧的视线里看到程砚的鼻尖和嘴唇。
程砚以为他醒了,放下手,下一秒,池雾无力地摸过他的手背,耷拉在上面,然后顺着他的手背往上,整个人趴到程砚身上,脑袋埋在程砚颈窝里。
肋骨处的伤口被池雾压住,程砚登时疼得眉头凑到一起,从喉咙里压出一声闷哼。
池雾以为他说了些什么,侧着脸蹭住,嘴里含糊地说:“贴贴……”
“什么?”程砚低声问,“什么贴贴?”
池雾脸颊贴在他胸口:“贴贴。”
程砚忽而明白了他的这个动作,手在他背上揽了揽,嘴角动了动,然后哄着他睡觉一般,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拍。
池雾的梦里,是一个温暖的下午。
他膝盖上是被包住的伤口,坐在对面的,是他最想要见到的少年。
可惜池雾一直低着头,视线仅看见他的腿。
“今天在街头碰见一个俄罗斯商人,在卖小狗和小猫,想不想养?”那人问。
池雾没有说话,依然低着头。
“养在我那儿,你要看的时候,我带上来给你看。”那人说,“不然这周末我偷偷带你出去看,你挑一只喜欢的?”
很久,池雾才点了点头。
“那让哥哥换药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