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房间里的嗯嗯啊啊声连门板都遮不住了,他才收起录音笔,回到自己房间。
录音笔的收音距离是八米,录下来的声音虽小,却极其清晰。
“……他想把我撞成残废?这个老东西,见不得别人有半分的好。当初连宠了二十年的儿子都能说丢就丢,我就透他的自私薄幸了。”
“他这是教唆他人故意伤害,你放心,我已经收集好证据了,只要你愿意,咱们明天就去报案。”
“报案?”女人的声音似笑非笑,“报案有什么用,他构成犯罪事实了吗?再说还有精神病履历给他保驾护航。”
“那我们怎么办?如果我不做,他肯定会去找别人的。”
“一不做,二不休。这老东西见不得我好,我就让他见不得明天的太阳。”
楼皓宸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助理似乎也万分惊讶,过了好半天才说:“你这是犯法的。”
“犯什么法,哪里犯法?”女人说,“病情突然恶化,医院抢救不及时导致身亡,犯法吗?”
“病、病情怎么会突、突然恶、恶……”
“他现在免疫力这么低,我能想出至少一万种病情恶化的方式……你不希望我们尽早拿到遗产,早点过上随心所欲的日子吗,嗯?”
楼皓宸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
他趴在洗手台上,胃内容物吐得涓滴不剩,几乎要将胆汁都吐出来。
再抬起脸时,头发已全湿了,汗水顺着两鬓涔涔而下,镜子里俨然是个满面苍白的厉鬼,他颤抖的指尖抚上毫无血色的唇,试图把打架的牙关安抚下去,没有用,他的后牙槽仍旧在咯咯作响。
卧室,书房,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