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覆没说话。
梁彦楚又道:“我观察了很久,想找出这种变化的原因,可是很荒唐,我只发现了矛盾,各种各样的矛盾。他明明还相信那些事,还能受到触动,他心里还是一个很浪漫的人,有时却表现得好像情感缺失一样。他觉得自己很不堪,可是又死死守着这份不堪不肯改变,他一方面唾弃自己,一方面又唾弃所有人,他相信别人的热血和梦想,可是不相信自己的,相信别人的浪漫,相信别人的爱情,相信别人的真诚和热忱,但是他不肯把那些东西给予自己,就好像那些东西在别人身上是正常的,放到他自己身上就成了错误……他心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矛盾,这些矛盾不知从何而来,更无处发泄。”
“你对楼清焰变成什么样子很执着吗?”江覆平静地说,“说到底,他现在这个样子难道很差吗?又或者只是不符合你从前的认知,让你感觉抓不住他,难受了?”
梁彦楚匪夷所思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会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要求别人!我只担心他是不是……”
“是不是病了。”他说。
江覆一怔。
两人都沉默下来。
片刻后,江覆坦率道:“对不起,你们两个关系太好了,我吃醋。”
梁彦楚奇异地看着他。
江覆说:“你别担心。”
“他没熄灭过。”
楼清焰实在不知道,江覆这种“我比他自己还了解他”的自信是怎么来的。
他并未打扰门外两人的谈话,只在谈话停歇了有一会儿之后,故作迷茫地走出来,“你们怎么起这么早?”
“太阳晒屁股你丫说早?”梁彦楚无情嘲讽。
“头疼?”江覆见他揉着脑袋,关切地问。
两者对比,高下立见。
“有点疼,”楼清焰让他揉着,打开手机瞄了眼时间,“怎么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