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籍抬起手,又把被子给拽下来了,他对着花半疏叮嘱,“你别乱动,碰到伤处怎么办,你伤的是手腕,养不好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吗?”
董籍说完,继续念叨,“你妈一听说你出了车祸,差点用私人飞机把你搞去德国,我说就是腕关节脱臼,倒也不用拔高到跨国医疗交流的层次,咱们家一向是我当家做主,你妈听了非常顺从,现在坐飞机往回赶呢,等你明早起来,应该就能看见她了。”
花半疏见江逐走了特别郁闷,所以不是很想捧他爸爸的场,他开口说道,“你交待事情就交待事情,不要夹带私货吹嘘自己的家庭地位,没有的东西,吹什么吹。”
董籍假装没听见花半疏说什么,他继续念叨,“哎呀,你说你妈妈家里那么壕无人性,她当初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有才华、有理想、还特别有颜值的年轻人而已。”
花半疏和他爸同款耳聋,他也当做没听见董籍说什么,继续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希希不知道我住院了吧?”
董籍答话,“没告诉你妹妹,等你好了再说吧,我怕吓到她。别说是你妹妹了,你都不知道你今天吓坏了多少人,就你们战队那一群,一个个进来时候都吓成什么样了。哦对,还有十六,他赶过来的时候你睡着了,没看见他差点把长城哭倒,二百多斤的人了,怎么还那么脆弱呢。”
花半疏哦了一声,看向董籍,“爸。”
董籍:“干嘛?”
花半疏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董籍一问,他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些什么,花半疏摇了摇头,回了一句,“没什么。”
董籍笑了一下,他握住花半疏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小疏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你保护小伙伴,我觉得你做的很好,可是你伤成现在这样,我又觉得心疼,其实我私心里有点希望你没那么勇敢,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伤得再严重一点,手可能就要废掉了,你是职业选手啊。”
花半疏不是没有害怕过,车子侧翻他感觉到手腕剧痛的时候,被救护车一路送来医院的时候,还有躺在手术室里的时候。
花半疏不止一次想到,如果他的手不能打游戏了该怎么办,后来,他忽然想起了乔牧。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乔牧是多么的了不起一个人,而这个名字,也给予了他巨大勇气。如果他的手不能打职业了,他也可以像乔牧一样,去做分析师、去做教练、去做联盟的工作人员,他是在这个圈子里长大的,就算失去了站在赛场上的能力,他也会重新找到一个自己可以胜任的位置,他生来就属于LPL。
花半疏表情认真了一些,“爸爸,我希望我能成为乔牧那样的人。”
花半疏满腔热血,董籍却是不着调了起来,“当什么乔牧,那太苦了,你是富三代,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花半疏:……
花半疏看看董籍,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才会想和董籍谈人生理想,他拽起被子,重新把被子盖在了自己头顶。
董籍看着闷在被子里的亲儿子,表情稍稍严肃了一些,他其实是认真的,他不希望花半疏成为第二个乔牧,乔牧肩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联盟的振兴、赛区的荣光,还有一份份沉甸甸的梦想与希望,乔牧才大多的年纪,那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