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白手起家,最厌恶的就是铺张浪费,平日生活非常之简朴。椿家子弟,也各个坚守家训。莫说是在上海,便是在东京椿家,也远不及罗公馆和夏宫的繁华奢靡呢。”
为表示尊重,椿樱子举着伞,带着一众下人特意到门口来迎接。看到罗夏至打量自家洋房的神情,椿樱子不卑不亢地说道。
罗夏至被她暗怼了一下,也不觉得生气。内心也是叹服日本人这份坚毅、执着精神的可怕。
也就不奇怪这椿家不过才两代人的功夫,就能从街头卖虫小贩,成为日本头一号大商社的主人。椿左卫门本人也是从一介平民,登堂入室,进入了日本的上流阶层不算,还能够为日本的对华经济战略张目。
进了门,扫了扫落在衣服上的水珠,便看到厅堂里已经有和尚跪着念经。
罗夏至看了一眼,颇为失望。
哪里是什么日本和尚,都是静安寺的僧人。每年罗振华忌日,罗公馆请的也都是这几位,多少年了,熟悉的很呢。
“我听说罗家办法事,请的都是静安寺的和尚。我也是特意请来的这些师傅,不知道小叔子你满意不满意?”
椿樱子不但请了中国和尚,也搞了全套中国的葬仪。罗夏至匆匆一撇,看到客厅里不但香花环绕,还让人扎了纸人纸马,并各色金银锡箔纸钱。若不说这是日本人家,还以为是哪户上海普通人家在办忌日呢。
给二哥的相片上了香,罗夏至在日本女佣的引导下,移步到了楼上书房。
刚步入房门,就看到一个一身黑色西服,上衣口袋里还插了一朵黄色菊花的男人,正回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
“罗先生,你好。”
好嘛,又一个会说中国话的日本人。
“我以为今天是‘家祭’,没有外人呢。”
罗夏至先发制人,“所以,这位是‘椿家’的家眷么?”
男人没想到罗夏至会这么说,不由得一愣。
“这位是‘上海自然科学研究所’的乃木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