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便打打而已,哪里是什么功夫。”
顾翰林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不不不,我这个人呢,从小到大的爱好就是看武打片……咳,我的意思是——顾校长,您的拳脚绝对不是‘随便打打’,是有套路的,对吧?”
顾翰林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后仰,挑了挑眉毛。
“那个被我拒绝了结拜要求的梁少爷,他总不死心,天天往我这里跑。前几天他在我们这里买了一瓶法国进口的红酒后,就邀请我一起在五楼的餐厅共进午餐。”
罗夏至用手指点着桌面。
“结果没想到那瓶红酒的后劲那么大。梁少爷喝醉了就开始耍酒疯打拳,把整间餐厅的客人都吓跑了。当然了,他后来也赔付了我们所有的损失。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顾校长打拳的套路和梁少爷那天发酒疯时候的套路,那么相似呢?”
“呵呵……”
顾翰林别扭地转过头去,看着餐厅墙上挂着的西洋油画。
“梁少龙那天醉醺醺地说,他这套拳法是家传的,他们梁家在关外还没有发迹的时候曾经开过拳馆,传到他这一代就只有他和他表哥两个人会打了。哎……顾校长,看着我呀。校长?表哥?”
顾翰林叹了口气,双手做投降状:“我输了,我承认,我就是梁少龙的表哥。我们是亲戚。”
————————————————
话说之前顾翰林提过一嘴,他那个酷爱登报纸和子女断绝关系的老父亲,曾经也登报和自己的妹妹,也就是顾翰林的姑妈脱离关系。
那位姑妈当年在北平的时候,以堂堂太医之女的身份,和一个从东北来的,以开拳馆为生的小伙子私奔了。当时的《北平时报》上,就贴出了顾老爷断绝关系的声明。
后来那个小伙子从运河南下,来到了上海的十六铺码头。从扛大包的工人做起,成为了控制整个长江以南码头和漕运的“青龙堂”老大。
不久后,顾家也因为因缘际会,从北平搬到了上海。
“我爹不愿意认姑姑,但是我姑姑却从小疼我的紧。我们‘杏林苑’搬来上海后不久,姑姑就找到我们了,时不时把我带去她家里玩。我爸爸手无缚鸡之力,对着他们只好气的跳脚。到后来他也习惯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和少龙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他比我小两岁。他爹……也就是梁老爷,视我如同亲子,拳法也是他教给我的。”